大悲寺。
坐落於玄明府西邊,距離百猿山脈並不算遠的一座雄偉山巒之上。
這就是大悲山。
玄明府第一雄山。
山上鬱鬱蔥蔥,古眾多,道道鍾聲偶爾響起,有一種讓人醍醐灌頂,頭腦空靈的感覺。
山峰之下。
田野縱橫,到處都是肥沃的土地,種植著大片糧食、蔬菜、水果等作物。
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邊際,視野所及,都是屬於大悲寺的田地。
從天空俯瞰。
就會發現,一名名衣著普通的農夫,就如同螞蟻尋食,隨著迅速的日升月落,在田野中辛勤的耕作。
農夫們起床、早飯、耕作、晚飯、睡覺,偶爾和鄰拉扯幾句,就算是平日的活動了。
周而複始,無窮無盡。
子子孫孫,都生活在這,若是有所資質的,能被大悲寺收為弟子,那就是祖墳冒了青煙,舉家慶祝。
在大悲山方圓五十的地方,大悲寺就是他們的天。
玄明府?
乾國?
那離他們太遙遠了,遙遠到一輩子都接觸不了幾次。
而在大悲山上。
一座座青牆古之中,或年輕或年老的僧人行走坐臥,吃齋念佛,勤修武藝,雖然和山下的農夫好似處於兩個世界。
但其實也沒什區別。
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是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齒輪,各自承載著各自的命運和因果,最終匯聚成滔滔長河,曆史大潮。
此時。
大悲山山巔。
隱於樹蔭下的一棟古中,一陣平緩的‘咚……咚……咚……’聲傳出,讓人心神由內而外的感到安寧。
這是大悲寺的《木魚法》,有助於修行。
特別是高僧大德來敲,更是厲害,聲音所到之處,百念不生,心魔不起,感悟更深。
古很大。
亭台、寶殿、書閣,甚至院落之中,到處都能看到一名名僧人盤膝而坐,口中念誦著佛經,縷縷金光透體而出,就仿佛披上了一層金色袈裟,猶如金身羅漢。
整座古。
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光芒,好似純金鑄就,給人一種莊嚴神聖的感覺。
不知過去多久。
木魚聲緩緩停下。
所有僧人,也從入定中清醒過來,起身向著古深處合十一禮,接著便各自勤修去了。
這是早課。
大悲寺每一天,都會請出一尊真武境七重以上的高僧為古中的僧人敲響《木魚法》,加速寺中眾人修行。
這座古,名為‘百葉’。
是大悲寺第一院。
能在百葉院中修行的僧人,都是大悲寺天賦最高的一批。
也是寺中高僧最多的寺院。
“師兄,郭昕已經占領北方七城,如今已南下,山海侯擋不住半個月,而且郭昕已經傳話給義幫,讓義幫退出古盛城。”
“義幫之主,想來已經在路上了。”
百葉院深處,大雄寶殿外,兩名僧人靜靜的屹立,看著飛鳥盤繞,看著風吹葉動。
其中一位麵容蒼老,身披金色袈裟,左手禪杖,右手豎掌於胸前,口中輕聲念誦著什。
另一位僧人,則是中年模樣,麵貌有些凶怒,看起來不像是一位高僧大德,反而有種戰場殺將的感覺。
此時開口的,正是他。
“你待如何?”
萬法大師平靜道。
他的眉毛很長,而且都是白色,不管遠看還是近看,都顯得慈眉善目。
“師兄,乾國大亂,李氏看來氣數已盡。”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神色鄭重:“義幫幫主心存仁義,在江湖上名聲極隆,而且和萬法師兄頗有交情,師弟以為,義幫之主可為佛選之人。”
“佛選之人?”
老年僧人微微轉身,目光平視著中年僧人,雖然依舊平靜,但卻有一股子逼視之意:“你想下山,助義幫奪得社稷?”
“乾國開國,是源於初圓大師鼎立相助,才有我大悲寺越發繁盛。”
中年僧人站得筆直,如同一杆標槍:“可乾國曆代君主,雖有禮佛者,但大都對我大悲寺警惕有加,限製我大悲寺發展。”
“如今,乾坤大亂,乾國王室有覆滅之險,師弟自當秉承初圓大師之誌,再扶一座龍庭!”
“扶龍庭……”
老年僧人歎了口氣:“你可知,這其中的凶險?”
“每逢大亂,都有妖孽出世,這等人物不可以常理渡之,短短數年,就算擁有真武巔峰的實力也有可能。”
“欲扶龍庭,先要承重!”
“這是初圓大師當初留下來的話語,你可明白?”
他的聲音中似乎蘊含著憂心。
乾國不算小。
十二府之地,誰知道其中會不會孕育出可怕妖孽?
“妖孽?”
中年僧人目中露出一抹凶厲:“自當斬妖除魔!”
他出身羅漢堂,曾經是羅漢堂首座,修行的也是大悲寺攻伐第一的《佛問九劫》,曾經在真武境八重境界,就能和真武巔峰的存在廝殺,不落下風。
而如今。
他雖然早已卸任羅漢堂首座,但修為也晉升到了真武境巔峰,實力之強,幾乎能夠比擬真武巔峰。
就是麵前的老僧人,曾經的【天榜】強者,但如今年齡太大了,體力和他相比差距太遠,若是拚命,鹿死誰手,還真未知。
“也罷。”
“你既已有決定,切莫後悔就是。”
老僧人雙手合十,伸手一招,將不遠處的掃帚抓來,緩緩的清掃著院中樹葉。
不過清風吹過,又有樹葉落下。
掃不盡,但老僧人卻沒有半點焦急,依舊靜靜的掃著,就仿佛在清掃著心中的塵埃。
“師弟告退。”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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