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與阿撒彌斯對戰的地方,飛矢從碎石堆找到了自己的小直刀並將其收回腰間的刀鞘中。周圍時不時地傳來守衛軍們收拾戰場的雜亂之音,飛矢對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物毫無興趣。他望著夜空中那於悄然間破雲而出的弦月與星星,不由得發呆了,多年來,他從未感受過當下這般的輕鬆與茫然。
仇人已死,親人與死去的族人們再也回不來了。真相好似一把屬於神明的雙刃劍,冰冷且鋒利無比,飛矢想握住它感受它的冰冷與鋒利就不免流血,縱然如此,對於飛矢來說,它也有著超乎尋常的吸引力,飛矢甘願流血以換得他所需要的。
接下來該去哪,該做些什,該如何生活,這些問題他之前從未考慮過。因為在之前的人生中他一直在尋找答案,同時幫助被他視作恩人的歐文·威爾伯爵鏟除異己,他知道那是不對的,但他不在乎,他相信那是命運給他鋪就的道路,他隻有走下去的資格,而沒有選擇的權利。
東境夏夜的清風不乏微冷,飛矢望著夜空佇立良久,仿佛心也是冷的。一個身影忽然進入了他的視野,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比較熟悉的聲音,“在看月亮和星星嗎?”
飛矢聞言不再發呆,他淡然地將視線投到來人身上,答道:“在看我自己。”
“是嗎,”羅根友善地微笑著,“我們決定在這休息兩天,然後返回暴風城,你跟我們一起嗎?還是,回川島?”
“...”
飛矢陷入沉默,暴風城是個讓他厭惡的地方,他不想再回去。川島雖是他的家鄉,但身為族長之子的他根本沒有臉麵,或者說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回到那了。兩處都是傷心地,同時也是他熟悉的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也許你需要些時間來考慮。”羅根看出對方的臉上掛著猶疑不決,“早點休息吧,給你安排的臥室在三樓,我讓他們收拾出了一個獨立房間,你應該比較習慣一個人吧?”
“謝了。”
“嗯。”
羅根衝他點點頭,然後便離開了。
短暫之後,有一群人從飛矢的視野經過,飛矢沒有看他們。其中有一個少女不知為何向自己走來,她麵相普通,梳著兩根有些散亂的麻花辮,臉上點綴著幾顆雀斑,肩頭上則站立著一隻鬆鼠。雙方接近時,不料那鬆鼠居然說話了——
“喂,你知道卡爾他們在哪兒嗎?”
“在後麵。”
飛矢指了指身後的守衛軍指揮部。
“後麵?能具體點嗎?老兄。”
飛飛問。
“不能。”
“呃,算了,奇奇,這人是個傻子,我們進去打聽吧。”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飛矢說了句“對不起。”後便邁步準備離開。當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少女無意間看到了飛矢背著的那把直刀,當看清護手上刻著的人麵圖案時,她的心頓時為之一振,一臉的驚訝。實際上飛矢聽到“奇奇”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也是一驚,但他隻是短暫地瞪大了一下眼睛,沒有其他表現。
“請問,”少女不可置信地輕聲道,“你背後的是魅刀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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