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沉迷於太後娘娘的美色，直到太後娘娘看過來，她才規矩地見了禮，想起皇上的吩咐，便提起了娘娘聖壽一事。

    “哀家自己都不記得這件事了，虧皇帝還記著。”慕辭去到長青藤架子下落座。

    絲竹上前，為娘娘拭去汗意，才退至一旁打扇，驅散熱意。

    “娘娘聖壽是何等大事，有皇上記著呢。皇上說是看娘娘的意思，還說娘娘若有什要求盡管提。”碧玉說著，又看一眼太後娘娘。

    慕辭神色淡淡的，沒接話，像是在想心事。

    “娘娘進宮快兩年了罷？去年聖壽宴辦得熱鬧，皇上想著今年應該比去年更加熱鬧才對。”碧玉說著，又看向慕辭。

    慕辭似感覺到她的視線，看了過來，回道：“今年不必大辦了，簡單過個生辰即可。”

    碧玉隻是奉命探娘娘口風的，得了娘娘的話，也不便久留。

    她臨離開時，回頭看向慕辭所在的位置。

    熱浪襲人，慕辭清清爽爽坐在青藤下喝茶，像是阻隔出了一個安靜的世界。

    分明這個天氣熱得像是能把人燒起來。

    她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便回延福宮複命了。

    “既是她的意思，便依她吧。”獨孤連城說這話時，頗有一種無力感。

    有時候想要討慕辭的歡心，卻總是不知如何著手，她要的總是和其他女人所求不一樣。

    “慕辭是無欲無求的女子？”他失神低喃。

    碧玉知道皇上是在問她話，她斟酌了言詞，方回答：“不盡然。人總有所求，哪怕尊貴如太後娘娘亦如是。隻不過，娘娘想要的與後宮諸位主子不同罷了。”

    例如後宮妃嬪想要皇上的專寵，太後娘娘卻不是。

    她以為，娘娘要的不過是安穩罷了。

    若在尋常人家，這或許不是什大事。但在後宮，就不同了。

    娘娘有皇上敬著寵著，後宮妃嬪便理所當然把娘娘當成敵人，陰謀陷害也接踵而來。

    娘娘也並非噬殺之人，偏就是那些妃嬪先來害娘娘，才有了後來娘娘的反擊。

    這些事情，皇上何嚐不是看在眼中呢？

    獨孤連城自是通曉碧玉話的深意，他自嘲一笑：“她要的從來就不是朕的專寵，而是不想要朕給她帶去麻煩。”

    碧玉深以為然。

    偏偏太後娘娘所遇到的麻煩，都因為皇上而起。

    若娘娘心有皇上倒也罷，或許娘娘還願意受著這些委屈，可惜剛好相反。

    李玉遠遠看著碧玉和皇上說著什悄悄話。

    以往皇上有什事都交待他去做，他習慣了鞍前馬後。如今變成碧玉變成了皇上第一心腹，這叫他心不是滋味，竟然有些吃醋。

    雖如此，他也知道這種事不能一直計較。

    偶爾得了個機會，李玉還是好奇地問自家主子：“皇上怎願意重用碧玉了？她說話太實誠，奴才怕她不小心惹皇上不高興。”

    獨孤連城執筆的動作頓了頓：“朕身邊還是要有一個說實話的人。”

    言下之意，李玉什話都是就著他的心意來說，這並非好事。

    李玉臉色微訕，也聽明白皇上話的意思。

    看來說實話也有好處，但他實在不敢像碧玉這大膽，否則哪天皇上聽了不高興，那可是掉腦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