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燈的念頭無法控製，越想越覺得心驚，甚至於冒出了一個更荒唐的念頭，當年那個被皇後替換的皇子會不會是蕭霜華？

    蕭霜華走上前喚了兩句，見白千燈還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自顧自的傻愣愣的坐著，便直接走過來伸手去摸白千燈的額頭。

    聞到熟悉的鬆墨香味白千燈才從自己的思緒慢慢的緩衝過來，白千燈伸手抱住蕭霜華的腰，將自己的頭埋在蕭霜華的腿上，雙手死死的拽住蕭霜華的衣袍。

    自己果然是腦子不好用了，莫家作為這一切的背後策劃者，在朝堂上那看重蕭霜華，一心一意的站在他的身後，必定不會扶持一個沒有任何皇家血脈的皇子。

    蕭霜華被白千燈一抱，唯恐是這個丫頭身上不舒服了，就隻能顧著她的情緒伸手去摸她的頭發，微微俯身，低頭問道：“千燈，是身體不舒服嗎？”

    “為什趙家的姑娘來看你，你要拒而不見呢？你不喜歡她嗎？”

    白千燈慢慢的抬起來，眼睛閃著一簇危險的光：“哥哥呢？喜歡她嗎？”

    “喜歡啊，她活潑大方，心思單純，和千燈一樣”。

    顯然這個答案沒有說服這個因為嫉妒而泛酸水的白千燈，白千燈隻是笑，嘴唇一勾，笑的邪氣帶著危險。

    早知道趙無雙如此覬覦蕭霜華，自己就該在邊境的時候就找個機會毒死她。

    蕭霜華哪知道白千燈心的彎彎繞繞，看了看白千燈的模樣感覺她眼神有些和平時不一樣，倒更像是吃多了醋酸溜溜的。

    白千燈聽她誇趙無雙心不舒服，又不能直言，不想讓蕭霜華以為自己小氣，心又別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誰知正是朦朧之間，白千燈突然從胸口泛起一陣惡心。

    時間一轉，在腦子突然回到了之前那些難捱的時間。

    身上有了疼痛，這股子發泄的快感與痛感摻雜在一起，又成了另一種折磨，這種折磨讓她欲哭無淚又欲罷不能，隻能彎著身子上前死死地咬在莫連流著汗的肩頭。

    嘴蕩開血腥氣味，甚至還有從莫連額頭上滑落下來的汗水的味道，恍惚間好像已經吸了滿嘴的琉璃色。

    白千燈的眼睛流出受控製的淚水，淚眼朦朧地看著屋頂上被工匠粉飾的慘白的牆脊，就連身體和神智都仿佛也在莫連強製按住她的胳膊中搖搖晃晃，仿佛朦朧的看見了一盞在煙霧升騰中怒放的琉璃色。

    那是不久之前了，尚在禁鄭的時候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惱羞成怒的金軒將她從暗室扔到最為航髒的囚牢，那囚牢就是窮凶極惡者的天堂，昏暗的燭光下，肮髒的蘆葦床，一個極瘦弱的小丫頭跪在地上服侍著別人，將五石散放入自己燒好的大煙遞給牢的老大，那老大一身的肥膩，整個人吸得舒服，當即一把扯過身邊的小丫頭。

    幾個巴掌像是蒲扇一般扇過來，又凶又狠，小姑娘的臉上很快就紅腫成一片瘀傷，那小丫頭疼得直哭，轉過頭就向房間的另外一名女性白千燈求救，可白千燈救不了她，她連自己都救不了。

    她自己也在吸食，捧著琉璃色蹲在牆角，細長蒼白的十指緊緊攥著那薄薄的一張紙——她不吸食不行，早在這之前金軒就命令手下將那藥強製塞到她嘴，如今這藥的效力在身體發散出來，讓她格外上癮，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動作。

    接下來長達五天五夜的日子白千燈就被關在這地牢的最深處，這昏暗的像是無間地獄，隱隱還能聽見隔壁牢房傳來的女孩子的哭聲。她不光要吸食琉璃色，抽完還要唱，唱這些人最喜歡的民間小調。

    金軒逼她吸煙，逼她唱戲，甚至逼她吸食最折磨人的琉璃色。

    隻是唯獨不許任何人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