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天,偶爾會有一陣刺骨的冷空氣襲來。
對文敏來說,從周二上午丁海洲被警察帶走的日子,都是冰冷刺骨、凍徹心扉的,卻與天氣無關。
這三天來,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她以為看到丁海洲那樣的眼神,自己已經傷透了心,然而周三的時候她又開始自責了。
她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不夠理解他,在那樣的情況下,他誤會自己也很正常,如果自己真的愛他,不管他做錯了什都應該站在他身邊,不是嗎?
而,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不是嗎?
這樣想著之後,文敏再也忍不住了,對丁海洲洶湧澎湃的掛念和擔憂淹沒了她所有的情緒,沒有了怨懟,沒有了難過,她隻想知道他怎樣了。
於是在周四下午的時候,她用學校的座機撥通了曾經丁海洲留給她的,他家的電話。
話筒一直響著的連接的聲音,這讓她坐立不安,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耳垂,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讓人感覺精神懨懨的女聲響起,“喂,哪位?”
文敏目光一亮,麵色緊張,臉頰微紅,忐忑又激動的問道“喂……您好……,阿姨,我是文敏,請問您是海洲的媽媽嗎?”
文敏清晰的聽到,當她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對麵傳來了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聲,然後。
“啪!”
文敏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拿過耳邊的話筒定定的望著,對麵把電話掛掉了?
在聽到自己做完自我介紹的時候掛掉了!
文敏呆了片刻,嘴癟了一下,心酸溜溜的,想哭,但她還是隨手又撥了過去。
電話在響了幾聲後再次接了起來,這次比上一次接的要快一些。
文敏還不等對方開口,就急忙說道“阿姨,您先聽我說一句成嗎,不要掛我的電話好嗎?我不知道您對我有什誤解,可是我真的很在乎,很喜歡海洲啊,阿姨……。”
然而,對麵沒有聲音,卻也沒有再次掛斷電話。
過了半晌之後,一個厚重而又有磁性的男聲輕聲問道“你……是文敏?”
文敏呆了,海洲的爸爸?想到這兒,她臉騰的就紅了,像暈染的晚霞。
她突然緊張了起來,有點結巴的說道“是……我是文敏,叔叔……您是海洲的爸爸嗎?”
電話對麵的丁兆輝,麵容有些憔悴,神色不渝,歎聲道“對,是我。小文啊,不要怪你姨,她掛你電話是有原因的。”
文敏目光劇烈閃爍,急聲道“叔,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怪姨。我隻想知道海洲怎樣了,我很想他,擔心他。”
丁兆輝回頭望了一眼兀自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妻子,無奈道“小文啊,海洲被判了三年……。”
“砰!”
文敏呆住了,手中的話筒無意識的滑落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兩行熱淚頃刻間湧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桌麵。
“喂……,喂……,小文?”話筒傳出陣陣呼喊聲喚回了失神的文敏,她猛的回過神來,抓起話筒,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痛,低聲啜泣道“叔,怎會這樣,您不是稅務局局長嗎?難道您不能給走走關係嗎?”
“怎會這樣,怎會這嚴重?都怪我,都怪我沒有早點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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