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小石坡。
“杜將軍,那個小畜生真的會來嗎?”
一名身穿黑甲,神情冷漠的中年人眉頭緊皺道。
“根據我們搜集到的情報,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不可能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見死不救的。”
右翎衛副將杜澤笑道:“姚大人,不必擔心。七皇子殿下曾經吩咐過我,我一定會讓您親手血刃了那個小畜生的。”
“杜將軍,那小畜生的屍首你要如何處理?”
姚先宗寒聲道:“他敢殺我唯一的兒子,我很不得將其碎屍萬段!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杜將軍到時候將他的屍體讓我帶回去血祭我那苦命的孩兒。”
此人,便是當朝禮部侍郎姚先宗,也是姚明成的父親。
他雖是一名文官,但在崇尚以武為尊的大秦天朝做官,就算是文官也該擁有一定的修為。雖然他的天資不行,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也才勉強仙府境小成,這並不是可以小看他的理由。
姚家在帝都雖然比不上十大閥門世家,但也是數一數二的世家,手底下更是豢養了不少死士和武者。
“這個恐怕不行。”
聞言,杜澤淡淡道:“姚大人的喪子之痛我自然能夠理解,但林隕這小畜生作惡多端,他殺的人太多,想要他人頭的人也太多。姚大人應該不會不知道,南陽郡主的死是誰做的吧?”
“難道威遠親王他也……”
姚先宗瞳孔一縮,仿佛意識到了什不得了的事情。
他身處朝堂多年,隻要從隻言片語中就能聽出一些常人難以發現的細節。如果杜澤沒有騙他的話,在七皇子薑天坤的意思下,是要將林隕的屍首送給威遠親王的。
如果真是那樣子,豈不是意味著七皇子也有拉攏威遠親王的意思嗎?
“姚大人,有些事情未成定數,還望你多加斟酌。”
杜澤頗有深意地道。
這句話說得恰到好處,甚至可以理解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意思,讓姚先宗有些捉摸不透。
其一,可以理解成杜澤在敲打姚先宗,就算後者猜出了威遠親王和七皇子之間的關係,也不要隨意說出去,以免惹來殺身之禍。其二,則是可以理解成杜澤在提醒姚先宗,如今太子之位尚未定下,千萬不要太過著急站隊,否則到時候大禍臨頭也渾然不知。
無論是哪一種意思,都是讓人背脊冒汗,心中生悸。
“老夫知道了,多謝杜將軍提點。”
姚先宗平複下心中動蕩的情緒,拱手道。
他知道,今日自己既然承了杜澤和薑天坤的人情,那就意味著他已經被綁在了七皇子這條船上。日後無論會發生什事情,他都沒有後悔的資格。
不過一想到自己能夠親手血刃兒子的大仇人,他的心中就沒有太多的顧忌了。姚明成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未來的接班人,他年老體衰,早已失去了生子的能力。換句話來說,林隕的那一劍,幾乎斷絕了他姚先宗傳承香火的希望。
如此深仇大恨,就算是拚上這條老命,他也要報!
“話說回來,我們如今綁了昭陽公主的人,難道陛下就不會怪罪我們嗎?”
這時,姚先宗淡漠地瞥了一眼手腳被捆住的邵通三人,道:“昭陽公主終究是公主殿下,如果她進宮麵聖,在陛下麵前參我二人一本,你我又該當如何呢?”
“姚大人這是在試探我嗎?”
杜澤有些驚訝道:“我杜澤能夠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憑借的可不全是隻有武力啊!昭陽是公主不錯,但她此次從朱梁國逃命歸來,可謂是狼狽無比,全無半點公主該有的風範。陛下是一個極重利益的人,既然昭陽公主的夫婿朱梁國太子已死,那她就失去了原本的利用價值。”
“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公主,陛下是不可能會在意的。更何況,我們又沒有傷害昭陽公主,隻是綁了三個未經許可擅自進入大秦帝都的朱梁國間諜而已。像我們這等忠君愛國的行為,陛下又怎可能會怪罪我們呢?”
說到這,就連杜澤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杜將軍還真是不簡單。”
姚先宗眼中有著異色閃過,沉聲道。
誰說皇城禁衛軍中的人都是一些有勇無謀之輩?這杜澤就絕對不在其中之列,此人心狠手辣,有勇有謀,七皇子還真是看對人了!
“終於來了。”
這時,杜澤似是感應到了什,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姚先宗臉色微變,立刻將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前方。隻見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穿黑袍的青年,他神色冷漠,俊朗麵龐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煞氣,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正是林隕。
“就是這個小畜生!”
見到林隕的一瞬間,姚先宗心中的殺機便是不可抑製地湧動起來,他恨不得將前者生吞活剝了,才能一解心中之恨。
“我已經來了,把人放了吧。”
林隕看了一眼全身上下都被人用禁製束縛住,動彈不得的邵通三人,淡淡道:“你們要殺的人不是我嗎?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還留著他們做什?”
“沒想到,你還真是不怕死啊。”
藏在黑色麵紗下的杜澤不禁笑道:“難道你就沒看出來這是一個針對你的圈套嗎?”
“如此卑鄙拙劣的手段,隻要不是白癡都能夠看得出來。”
林隕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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