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謝奪回京了,晚十點的航班,淩晨一點才到家,特意選擇這時間,也是為了避開他們家的老爺子。
這幾年,身邊的人陸續結婚生子,都是比他年紀小的,謝老自然著急。
“你看祁則衍和江承嗣都能找著對象,怎就把你給剩下了?”
謝老一直覺得孫子優秀,引以為傲,而謝奪也從未讓他失望,就是在找對象這件事,讓謝家發了愁。
按理說,他孫子,長得不差,性格不錯,能力也可以,怎就成了“遠近馳名”的單身狗。
他若是一直有處對象,老爺子也是不愁了。
關鍵是這多年,別說處對象了,他都懷疑自己孫子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
謝奪是謝家獨子,自小就被給予厚望,他心底也清楚,得到就必須有所付出,他以後要撐起這個家,他不像江宴廷,江家兄弟多,能幫他撐一下,他隻能靠自己。
原本工作生活已步入正軌,謝奪也曾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不過家遭遇變故,母親入獄,整個謝家都被推了風口浪尖,他也就沒了談婚論嫁的心思,一心撲在事業,這一耽擱,就拖了很長時間。
他自己不著急,可是謝老看著別人家擺酒辦喜事,兒孫滿堂,自己膝下落寞,加之年紀愈大,難免急躁,這多年,沒少給謝奪安排相親。
六年前,司家回京,狼多肉少,謝氏早就想發展外地項目,謝奪自告奮勇,也是為了躲避無休止的相親,直接跑了——
謝老差點沒氣死。
謝奪這次回京,也是接到了江江和陶陶的電話,說是暑假結束前,想見他。
為了避開老爺子的圍剿,他才選擇了淩晨抵京的航班,提前沒通知任何人。
當他進入家門,還沒開燈,就聽到幽幽的一聲:
“回來了?”
聲音滄桑,低沉喑啞,在偌大空曠的客廳,還帶著混響。
三更半夜謝奪本早有困意,被這聲音驚得後背發涼,渾身血液逆流,四肢發寒。
“啪嗒——”客廳燈開了,謝老就坐在沙發。
“爺爺。”謝奪倒吸口涼氣,關門進屋,他回京隻是因為江江、陶陶,待得時間不長,隻帶了個小行李包,“這晚,您怎還不休息?”
“我要是睡著了,你明天見了江江和陶陶,肯定當晚就溜了,我看你是不打算見我了!”謝老冷哼著。
謝奪清了下嗓子,走到他對麵的沙發坐下,“我隻是航班太晚,不想打擾您。”
“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做生意,都是我帶著你的?你跟我玩這套?”
謝老冷哼一聲,那表情分明在說:
你穿著開襠褲、隻知道玩泥巴的時候,我已經在外麵攪弄風雲了,在我麵前,還裝?
謝奪垂眸,“那您在這等我,是想做什?”
老爺子從一側拿出幾張照片遞給他,“你看看吧,選個姑娘,約個時間去見見。”
“……”
“就你這情況,現在京城已經沒什人願意跟你相親了,一次都沒讓你看順眼的,現在那些媒人看著我都躲著跑!”
相親,那都是雙方條件擺在明麵兒,基本見過謝奪的女生,都是滿意希望有後續的,可是謝奪卻一個都瞧不,這讓媒人非常難做。
總是如此,大家也都知道,謝奪怕不是看不,而是沒有結婚的意願,久而久之,願意和他相親的人也少了,大家也是看在謝老麵子,有合適的還會安排,至於能不能成……
隻能說看天意!
謝奪看著桌的照片,腦仁都突突的疼。
現在都沒有任何鋪墊和欠揍,就這……
硬來啊!
“趕緊的,我跟你說,這些還是我腆著老臉拜托別人幫的忙!”
“爺爺,我已經買好了後天回金陵的機票。”
謝奪早知道會如此,並沒打算久留。
“行啊,那就見一個,你選個吧。”
謝奪知道,自己不答應,今晚老爺子怕是要和他進行徹夜長談,這麵的姑娘他都不認識,對他來說,隻是完成個任務,應付一下老爺子,看了下照片,挑了張照片遞給他。
“就這個吧。”
謝老看了眼照片,照片中的姑娘,留著齊耳短發,厚重的劉海有些遮了眉眼,一股子學生氣。
“你確定?”謝老看著照片,“這姑娘雖然是京城人,不過他爸媽在外地工作,以前跟父母在外麵學,畢業後回京工作沒兩年,她可比你小七八歲啊,比你妹妹還小。”
謝奪與江宴廷是同期,如今江江都要初中了,可想而知這年齡差。
“既然您覺得年紀小,又何必介紹給我?”
“我……”
謝老想起這事兒,還怒從中來,“你要是爭氣點,我能這樣嗎?”
“深更半夜,在家堵自己孫子?你以為我容易啊。”
“這姑娘是剛回京,可能是家有點急,要不然輪不得你?”
……
謝奪頭疼得厲害,最後好聲好氣哄著,才讓老爺子消了氣回房睡覺。
**
翌日一早
謝奪原定計劃,隻是在京城待一天,中午陪家人吃飯,晚則去江宴廷家探望兩個孩子,他的時間比較緊,所以相親隻能安排在下午,又是臨時決定的,隻能遷就人家姑娘,約在了靠近郊區的海洋館。
“就待一天?”謝彤彤皺眉,“哥,就不能多待兩天嗎?”
“有工作要忙。”
謝老冷哼,“我們在他眼算什啊,哪兒有工作重要啊,我看啊,你哥是準備和工作結婚了。”
老爺子這把年紀,自然希望孫子在家多陪陪自己,隻是嘴硬罷了。
謝奪此時可不敢說什,沒作聲。
相親時間,定在了下午一點半,海洋館售票處,謝奪提前到了。
他次來海洋館,可能是陪江江和陶陶一塊兒,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他忘了如今是暑假,海洋館內人非常多,售票處更是聚集了大批的家長和孩子,還有一些成群結隊來遊玩的男男女女,學生、情侶占比很多。
謝奪在附近看了一眼,並沒瞧見有照片中的人,便尋了個地方等著。
說真的……
他並沒看清那姑娘長什模樣,隻記得她的發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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