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嚴叔叔。”江軟把東西送過去,和司嶼山是一家人,沒那多講究客套,她特意給嚴遲倒了杯茶遞過去。
“謝謝。”
嚴遲道謝接過,杯子不大,兩人指尖無意蹭過,嚴遲臉毫無異色,倒是江軟呼吸一沉,被他碰過的地方,有些酥癢。
縮回了手,還狀似無意得搓了搓被他觸碰過的指尖。
“軟軟,你說這一局,我們誰會贏啊?”司嶼山一心在兩人對弈的棋盤,並未留心自家外孫女的異樣。
江軟雖說不是象棋小能手,自小耳濡目染,肯定比嚴遲這個門外漢強多了。
一眼就看出雖然整體看嚴遲貌似處於風,其實司嶼山早就做好了應對之策,再有十步,輸贏必見分曉。
她有些同情得看向嚴遲。
而此時正好輪到他下棋,當江軟看到他把【卒】子推出去時,就知道他掉進了外公的陷阱,大概就是當局者迷,她看得清晰,嚴遲卻好似並未察覺,她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一聲……
經她提醒,嚴遲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步棋不對,手指頓住,將棋子挪回原位。
“怎不走了?”司嶼山笑道,“行了,你再好好想想,我正好去外麵伸伸胳膊,年紀大了,坐太久,渾身都僵了。”
司嶼山這是給嚴遲思考翻盤的機會。
待他離開後,司清筱也跟了出去,遊雲枝這些年身體不大好,有午睡的習慣,春困秋乏還沒醒,客廳就剩下嚴遲和江軟兩個人。
江軟趴在棋盤邊,觀察著整盤棋。
其實司嶼山給他留了許多機會,大概是極少接觸象棋,嚴遲似乎根本看不出來。
江軟倒是一樂,她總覺得嚴遲這樣的人,應該是無所不能才對,怎還有他不會的東西。
“你不會啊?”她單手托腮,笑著看他。
笑得像隻慧黠的小狐狸。
“我不會。”嚴遲直言。
他又不是天才,哪兒能樣樣精通。
“想不想贏?”
“想。”誰都有好勝心,嚴遲亦然。
“那你求我。”江軟笑著。
午後的秋陽落進來,她托腮仰頭看著他,眉眼彎彎。
窗外日光彈指過,席間花影坐前移,在那一刻,嚴遲覺著手中有茶,身邊有她……
眉眼煙火氣,便可過一生。
江軟平時在他麵前,可沒這放鬆,大抵是在家的緣故,整個人狀態鬆弛許多,加第一次見到無所不能的嚴學長,也會被難住,這性子就活絡了些。
隻是嚴遲看著她,卻並未說話,這讓江軟心底莫名咯一下,自己……
方才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正當她清了下嗓子,準備說自己隻是開玩笑的時候,嚴遲卻忽然俯身靠了過來……
秋陽暖光橫亙在兩人視線之間,卻好似承載不了他眉眼之間,過度深沉濃烈的眼風野火。
離得近些,她好似聞到了嚴遲呼吸間淡淡的茶香……
清冽,醉人的。
她下意識緊張得揪緊了袖子。
“軟軟……”
聲線低沉,大抵也擔心被別人聽到,小意繾綣般的,氤氳在嗓子眼般,卻又好似是從胸腔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悶,卻剛好敲落在她耳邊……
“咚咚——”兩下。
好嘛,一個稱呼,喊得她半曲的腿,差點軟得蹲不住。
她緊張得手心都在發熱,聲音有些飄,顫著嗓子,低低嗯了聲,算是回應她的。
眼睜睜看著他靠近,就好似要將兩人的距離,徹底消弭。
空氣被抽盡,氧氣稀薄得讓人覺得缺氧窒息。
他的眼神漆黑,呼吸深沉炙熱,沉齁著嗓子,低低說了聲:
“軟軟,求你——”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江軟覺得心髒快速跳動,好似要無法供血般,喉嚨癢了一下,神誌都有些不清了。
你這是求人嗎?
分明是想撩得要她性命啊。
她半蹲在棋盤,還托腮撐著下巴,手心熱烘烘的,貼在臉,像溫火炙烤著側臉,有火意在全身遊走蔓延。
門外吹來微涼的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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