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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綠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佟裳道：“你去吩咐他們好生看著，老爺這兩天生病，別讓她亂叫吵著老爺養病，那多的人連個丫頭都製不住，算什爺們兒。”

    “奴婢這就去吩咐。”

    想到佟世霈剛才的話，她便頭疼得緊，佟佳慧怎處置，又是個麻煩。

    佟裳洗漱完從間出來，身上穿了一件月白色家常衣裙，臉上不施粉黛，所以周寬進來回來話的時候，張婆婆隻將他引到屏風後頭。

    “大小姐，周管家來了。”

    佟裳恩了一聲道：“咱們家的幾個莊子我看了看，覺得李家村還不錯，周管家你覺得呢？”

    周寬聽她提到李家村，不覺抬頭看了她一眼，原因無他，隻因那李家村是佟家農莊最窮的一個。

    佟家先祖早年發跡時買了不少田莊地產，遍布在全國各地，李家村在山區，氣候惡劣，糧食也不足，平時隻種些藥材，但能種藥材的地勢都很險惡，人吃的糧食還得靠府另外接濟，條件可想而知。

    更嚴重的是，那邊境，平時戰事不斷，人住在山坳，往外走幾十都找不到路，大小姐把二小姐送到那，不是擺明了讓她這輩子都出不來嗎？

    隻是這話他隻敢在心想想，“李家村人樸實，環境也怡人，二小姐去了那，好好清靜清靜也好。”

    佟裳道：“你既這說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在這深宅大院沒出去過，不知道那李家村到底是個什情況，爹如今病著，把佳慧交給處置，我總念著她跟我姐妹一場，縱然王氏有天大的錯處，但禍不及兒孫，她有了好去處，我也能安心。”

    “大小姐放心好了，二小姐如今的處境，留在府也未必有活路，萬一哪天老爺想起來動了怒，就又是一條人命，您這做全是為了二小姐好，沒人敢說您一個不是。”

    佟裳歎了口氣，似乎無限惋歎，“既這著，你回頭就去辦了吧。”

    “是。”周寬遲疑著，並沒立即退下去。

    “怎，還有事？”

    周寬吱吱唔唔地道：“二小姐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她，她……說要見您。”

    佟裳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周寬走後，張婆婆命人撤了屏風，親自過去替佟裳斟茶，“二小姐這個時候見您，還不是想求情，大小姐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心軟。”

    她說著便停了下來，欲言又止，佟裳道：“怎？”

    張婆婆心有餘悸地道：“奴婢事後想想，總覺得二小姐怪嚇人的，那天萬公公帶著人來指認，那驚險萬分的局麵，王氏跟佟子謙都站了出來，吵得不可開交，可二小姐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她這回能保住自己二小姐的身份，有一大半都是因為那天她沒哼聲，要不然老爺怒氣當頭，就算是親生的，也有打死的先例。”

    張婆婆說著，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仿佛那佟佳慧就是個怪物。

    佟裳輕輕劃著蓋碗，她說的這些，她何償不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把佟佳慧送到李家村，她一直覺得王氏就是個傀儡，真正在背後出謀劃策的應該是佟佳慧才對。

    如今佟佳慧失去了王氏跟佟子謙做靠山，憑她自己，就算再有能耐，從那種窮山僻壤的地方爬出來也非易事。

    “我知道了，我不會心軟的。”

    張婆婆聽她這說，方覺吃了定心丸，看了一眼桌子上更漏道：“時候不早了，姑娘早些安置吧，明兒還要去掌印府請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