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聽她說得人，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樣子，便有意訓斥道：“不管是什人死了，你先把自己嚇成這樣，漏了馬腳大不了你自己賠進去，我們倒不會跟你一道送死，隻是你這樣，讓我以後還怎信任你，放心交給你做事情？”

    裴氏被她一嚇，便也止了淚，隻是仍舊啜泣不已。

    “好了，如今事情出了，也別一昧地哭，好歹跟我說個明白，讓我知道怎救你。”佟裳緩了語氣，上前拍拍她的背。

    裴氏方漸漸好轉，慢慢跟她道：“事情還要從很久以前說起，那次佳柔來找我，跟我說了子璉去世的隱情，她說子璉可能是被我婆婆下毒害死的，實不相瞞，這種流言，我在府也聽說過，可我一個寡婦人家，人微言輕，就算知道子璉去世是被人下毒，我拿什跟我婆婆對扛呢，我存著一些私心，便沒有幫她……”

    裴氏越說越小聲，佟裳忍不住冷哼道：“你不幫她也算了，你還故意讓二夫人那邊的人看見來撇清自己，這不是把佟佳柔往絕路上逼嗎？”

    聽到佟裳說出這些，她似乎很驚訝她早已知道自己做的事。

    佟裳道：“這件事我一直都不想說，我總想著，你跟大哥哥夫妻一場，對佳柔好歹會護著些，你雖是寡婦人家，可你有裴家那些商鋪作後盾，並不全然依靠婆家那點月例銀子，為何你會怕二夫人到如此地步？難道你對大哥哥沒有一點情分嗎？”

    要不是佟裳上回路過親眼看見，她始終不敢相信裴氏做事會這絕情。

    “我……”裴氏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我也是沒辦法，你不知道我婆婆的手段，她可以殺人於無形，她殺死子璉都可以悄無聲息，我……我實在不敢，何況，我嫁到佟家背負著家族使命，若我出了事，裴家那些生意可怎好？我也有我的難處。”

    裴氏情急之下，將一切隱情都說了出來，佟裳也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可是，“那必竟是一條人命。”

    裴氏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目光，過了許久才小聲道：“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盯著三妹妹院的情況，今天晚上，我派去的人看見我婆婆晚上給三妹妹那送藥，傍晚已經吃過一回藥了，我的人便留了個心眼，過來回我，過了一會，果然聽見那邊鬧了起來，說三妹妹死了。”

    她頓了頓道：“她病了那久，死得也不算突然，周姨娘早在事發之前就已經徹底瘋了，瘋了倒保住了一條命，這陣子老爺一直在宮忙著，不常回來府，加上老夫人耳不聰目不明，我婆婆幾乎一手遮天，她如今還讓人捂著消息，興許明天一早才會讓人通稟。”

    “你怎看見的屍體？”

    裴氏臉上紅了一下，有些慚愧地道：“家幾個弟弟妹妹都小，不當大用，周管家是東府那邊的，對我婆婆一向不怎帖心，這種事我婆婆也不敢讓別人知道，便叫人通知了我，叫我操持三妹妹的後事。”

    佟裳聽到後麵，臉色十分難看，裴氏小聲道：“我知道你看不慣，可是我沒辦法，我既然已經嫁進了佟家，有許多事情都是無耐，不過……幸好我婆婆信任我，才讓我得了手，如今我已經把人運出來了，就停在我娘家給我的一處宅子，那宅子沒人住，平時隻有一對老兩口看門，負責打掃一下。”

    佟裳沒有哼聲，裴氏揣摩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敢冒然去惹她，說完便默默坐著不哼聲了。

    馬車在宅子門口停了下來，佟裳與裴氏下了馬車，那對看門的老兩口早已在門口候著了，看到裴氏忙著磕頭行禮，“奶奶。”

    又朝身後的佟裳行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