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佟裳跟阿綠在階下請蹲安。
寧太妃的帖身宮女青夢指揮著道:“太妃娘娘崴了腳,我已經讓人抬輦去了,你們幫著把娘娘抬到上麵的廊子上去。”
佟裳哪敢說不,連忙帶著阿綠上前,四個人手忙腳亂把寧太妃抬到廊子上坐下,女孩子手上沒勁,盡管使了全身的力氣,仍舊不如男人穩當,太妃落座時腳碰著地,哎呦叫了一聲,眉頭擰成一團。
青夢見主子受罪,急得快要哭出來,“娘娘,都怪奴婢不中用,讓娘娘受累了。”
寧太妃擺手不語,慘白的臉上滲出了汗。
佟裳見勢道:“娘娘,奴才學過點醫術,可以替娘娘看看。”
青夢狐疑地道:“你行不行?回頭看錯了你擔待地起嗎?”
佟裳低著頭不敢說話,寧太妃道:“哀家看你年紀輕輕居然懂得醫術,那你就看看吧,左右等太醫來還有一會功夫,就是看錯了也不值什。”她轉頭對青夢道:“你這張嘴總是這樣不饒人,她一片好意也被你嚇得不敢出聲了。”
“娘娘,您這樣金貴的身子怎能隨便讓她看,你看她那副樣子,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誰知道會看不會看,沒準是她瞎編呢。”
佟裳蹲下身子,抬起娘娘愛傷的右腳擱在膝上,手指頭摸著腳踝往上一點,雖然眼睛沒看,可手底下的功夫騙不了人,骨頭沒斷,也沒有錯位,那就沒有大礙,脫了鞋拉開布襪看看,腳弓處有一片紅腫,腳踝上也腫了三分,“娘娘的腳沒有大礙,隻是崴了一下,不過您這個年紀崴了腳不如年輕人好恢複,總得臥床休息上個把月才行。”
寧太妃聞言皺眉道:“眼下宮中這多事,哪有哀家臥床的功夫,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哀歎一番,抬頭看著佟裳身上的服飾打扮,“你是進宮哭喪的外命婦?”
“回娘娘的話,奴才叫佟裳,奴才的相公是司禮監掌印易。”
寧太妃哦了一聲,眼睛複又認真打量起佟裳來。
剛才頤指氣使跟著罵人的青夢跟著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惶恐的神色,這兩天宮的來往人多,她分不清人,總看服飾行事,若是見著穿得齊整的就是有品的,需得恭敬,若是穿得累贅邋遢的,那就是沒品的,可以隨便擺臉子,但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小姑娘居然是易的夫人。
她還以為她是哪家的閨秀,必竟臉蛋看著那年輕,她身上孝帽包著頭,打眼望去看不出盤了發,也難怪她會看錯。
“哀家這些年不常往外走動,聽說恭仁皇後給易掌印指了婚,但是沒見過真人,今天見到了,果然是好人品,配得上易大人那個體麵人。”寧太妃笑得和藹。
皇後的諡號是恭仁皇後,因為太子沒登基,尊不了太後,隻能在皇後上麵做文章,內閣的學士們想了兩天,取了十幾個諡號給信王挑選,信王心思不在這上頭,最後還是讓易代批,中書房內玉指輕點,選了恭仁二字,也算是給了去世的皇後極大的體麵,對他們之前的情份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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