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府掌燈，上院燈火通明，易老夫人手把盤珠坐在紫檀榻上，臉上若有所思，“那孩子我已經見過了，看著倒是個安份守己的，隻是才見了一麵，還不清楚虛實，需得以後慢慢觀察。”

    她抬頭看著佟裳，“我原擔心你想不開，你能看得開就好，反正隻是表麵功夫，兒跟她永遠不會有什，你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可放心了。”

    佟裳扯了扯嘴角，勉強堆了個笑臉。

    “行了，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吃晚飯，咱們娘倆有陣子沒一道吃飯了，前陣子國喪連著朝賀可把我這把老骨頭累壞了。”

    她親昵的牽著佟裳的手往飯廳走，兩人剛落座，就聽小丫頭進來道：“老夫人，大人來給您請安。”

    說話間易彎腰進來，身上穿著玄色曳撒，金銀繡的飛魚補子讓整個屋子瞬間明亮了起來，進門先朝老夫人打了個千行萬福，“孫了給老祖宗請安。”

    易老夫人含笑道：“快起來，你來得倒巧，吃飯沒？”

    “孫兒直接從中書房回來的，還沒吃。”

    “那就一塊吃吧，剛好佟裳也在。”易老夫人命人添了椅子，大家坐下吃飯。

    三個人的飯桌，席間也談笑風聲的，隻是不知從哪透著些古怪來。

    佟裳低頭數著自己碗的米粒，遲遲不往嘴放，聽著易跟老夫人說笑，自己仿佛是個局外人一般，除了偶爾陪著笑笑，她不知道還能幹什。

    “吃飽了嗎？”

    突然聽著這聲，佟裳抬起頭，正撞上易漆黑的瞳孔深處，大概是她太久沒回答，他又問了一句，“我看您吃得不多，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轉頭看著易老夫人，原來這話是對老夫人說的，佟裳落了個大紅臉，握著筷子的手緊緊撰著。

    “我老了，晚上吃多了不消化，你們吃吧，我先回房歇著了。”易老夫人起身離座，打算清場子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