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這一驚非同小可，一時間，心中所有憤怒與驚惶全部轉化為了恨，身子急速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往外走。

    夜重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身子往前逼近，直到將她控製在殿門與他胳膊那方寸間，望著她，臉上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情緒，眸中似笑非笑冷凝著她，說話聲不緊不慢，一如他帝王的調子，“外麵都說易夫人聰明，所以朕想問問易夫人，該怎辦才好？”

    他口口聲聲叫她易夫人，卻還是這做了。

    這是挑釁，更是宣戰。

    佟裳緊抿著唇，生怕自己忍不住破口而出，說出什連她自己都不受控製。

    “皇上在開玩笑嗎？奴才是易大人的妻子，易大人還在，皇上就算有什想法，也該顧些綱常，放在心才是。”

    佟裳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聽得出她聲音都在顫抖。

    夜重年笑了，為她的果敢，更為她的不屈，“易大人還在……”

    他反複呢喃著這句話，直到佟裳聽得毛骨悚然，“如果易大人不在了，是不是就可以……納你為妃？”

    他挑眉看著她，直到確認她臉上的憤怒，才滿意地牽牽唇角，露出一抹笑來，大有挑逗的意思。

    夜重年今年三十多歲，雖然已不年輕，卻也正當壯年，又有帝王的身份與權勢，一般女子聽了這番話，又見他這樣情深，乍然之下難免會心動，隻是佟裳不同，見識過易的愛，便再也不會對別人心動，此刻看見他這樣，隻覺得惡心罷了。

    “皇上在說什奴才聽不懂，易大人回不回來奴才都是他的人。”她用力抽了手要走，卻發現抽不動分毫，反將自己弄得滿身是汗。

    佟裳此時才覺得危險，害怕恐懼，驚惶萬分……

    她越是這樣，夜重年就越來興致。

    她後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仿佛貓捉老鼠一般，極有趣味，亦有耐心。

    正當佟裳無助的時候，一個小太監衝了進來，“皇上，寧太妃來了。”

    佟裳見勢轉頭就跑，不料被夜重年一把拉回來按到地上，拉扯間隻聽的一聲，她半個袖子被他扯了下來，露出雪白的手臂。

    那小太監也嚇得半死，他應該也沒想到皇上當著人便要用強的，一時慌亂無措，見皇上倒地忙又去扶，夜重年被他扯住，這邊稍一分神，佟裳已經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奪門而出跑掉了。

    夜重年追了幾步沒追上，拐回頭抬腳衝那小太監心窩給了一腳，“蠢貨。”

    小太監十分委屈，隻是不敢分辨，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跪在那。

    夜重年如困獸一般在原地打了個幾個轉，思來想去心有不甘，轉頭就要追出去，誓要當下就得到她的人，如此打定了主意，便抬腳追了出去。

    他雙目通紅，就像發了狂的野獸，光看著也叫人害怕。

    寧太妃隔著門遠遠看了一眼，心略有些下氣了。

    她本來還帶著幾分探究的心思，畢竟這事太心急了些，她眼中的皇帝雖然自負了些，卻不至於這性急，易還沒確定生死，他就在這急於辦人，不至於。

    又不是幾年不見葷腥的饞貓，現放著大半個後這都是他的，卻怎偏偏對一個佟裳這來勁。

    頓了頓，終於承認了眼前的事實。

    扶著宮女的手上前，在夜重年衝出門前把他叫住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