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一片祥和的氣氛，佟裳從長廊上過來，打遠看見袁江在那廊子底下站著，正在訓誡小太監們。

    沿牆根站著五六個小太監，全都苦著臉蝦著腰，被訓得苦的。

    佟裳腳步頓了頓，按理說他到了那個地位，這些小事已經無需動嘴，隻使個眼神就能讓人去辦事，何苦自己落這個罵名呢。

    心抱著兩三分疑惑，往前又走了一段，拐過那道回廊，才看到原來江慕允正在園子澆花。

    回頭再看袁江，嘴上雖然對著小太監說話，可眼神卻時不時的往園子瞅。

    佟裳會過意來，轉而再想到佟佳惠時，不禁輕哼出聲。

    張婆婆小聲道：“小姐，怎了？”

    佟裳拿眼神往那邊望了望道：“才成親多久，就這急著納妾，這男人哪，果然都吃著碗的，看著鍋的，你瞧瞧那巴結樣兒，連我都有些瞧不過去了。”

    張婆婆陪笑道：“袁公公取佳惠小姐，本來就帶著些目的的，後來發現不是那回事，早把佳惠小姐撂下了，如今皇上又給他指了江姑姑，可不有些上趕著嗎？”

    “那佟佳惠可有些可憐了。”佟裳婉歎，隻是臉上絲毫不見惋惜的模樣，反倒有幾分快意。

    “佳惠小姐也不委屈，她剛從鄉下回來不好尋親，就是有也隻是些小門小戶的，依著佳惠小姐要強的性子，她怎肯屈就，如今雖說算是下嫁吧，可也時常的出入宮廷，那些貴婦們也沒太敢小瞧了她，於她，已經很好了。”

    張婆婆扶她下了台階道：“小姐怎突然想起這個來了?”

    “沒什，就是突然想起來，白問一句。”佟裳看著那副畫麵，冷笑著道：“袁公公這人倒是有些意思，都什時候了，還有想著風花雪月。”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是件好事，有軟肋的人總比滴水不透的人要好。

    佟裳雖沒見過袁江跟佟佳惠在一起的樣子，隻是依著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想來袁江並不是很喜歡佟佳惠，可他對江慕允就不同了，佟裳是經曆過這些的，知道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應該是什樣的，看來，他很喜歡江慕允，不知道佟佳惠看見這一幕會是什感受？

    佟裳的步子輕，一直走到園子才有人認出她來，忙蹲身請安。

    江慕允也放下水壺過來請安，“易夫人。”

    佟裳瞧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蛋道：“我來給皇上請安，皇上這會得閑嗎？”

    江慕允低著頭道：“剛才左相大人來過，前腳剛走，這會頭沒人，夫人要說話就趁這會吧。”

    “多謝。”

    佟裳福了福要走，又停下來道：“我瞧著你臉色不大好，我那有些血燕，我讓人送去給你補身。”

    江慕允笑著道：“多謝夫人的好意，隻是奴才每天要幹活，再說養心殿也不讓動火，吃不上那些金貴東西，夫人的好意奴才心領了。”

    她雖是言笑晏晏，佟裳卻無形中感覺到一絲冷淡。

    她有意在疏遠她，佟裳心有些難過，想要為那件事解釋兩句，又無從說出口，想要再交代兩句，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遲疑半天，終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