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貢女大多受過良好教育，有一種變態的使命及榮譽感。

    所以，鄭恩貞黯然的情緒隻是稍縱即逝，很快便又恢複了往日的淡漠，回頭對銀珠吩咐道：“嘉姨娘不堪重用，上次來府上的袁夫人，興許是個可用的人，聽說她跟佟裳之間有血海深仇，袁公公跟易又是死對頭，從她身上或許能得到咱們要的東西，這兩天府中辦喪事，佟家不會不來人，到時候你留神些，想法子把袁夫人留住，讓我跟她借一步說話。”

    “是。”

    易的喪儀因為有了內務府的督辦，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佟裳除了要應付那些客人之外，每日早中晚三次前往靈前哀苦，閑暇時還要到上院照顧老夫人的身體，陪她聊天，以免她過度傷心累壞了身子，加上她懷孕後身體本就虛弱，兩三日下來，精神頭已經大不如前，不過憑著一口氣撐著。

    早上佟裳哀哭過後，照例先到老夫人那陪了一會，才往前麵院見客。

    先前她已經聽過通傳，知道今天娘家來人。

    佟裳來到前院，果然見餘氏與裴氏已經在花廳坐著了。

    因這兩日前來吊唁的人多，前院被收拾成了臨時接待賓客的地方，每日丫鬟婆子們迎來送往，茶水供應不絕。

    丫鬟將餘氏與裴氏領到頭的小花廳，相比外麵清靜了不少。

    兩人已換上喪服，頭戴白色細絨布花，此刻正端坐在那，臉上皆是哀傷的樣子，並沒有交流。

    佟裳走近了，才看到佟元也來了，這會被吳媽媽領著在一旁坐著，小小的身子穿著孝服，多少有些淒涼的樣子。

    他最先看到佟裳進來，極快地站了起來，幾乎是本能地要衝過去，隻是懾於餘氏在那，生生忍住了。

    佟裳將他臉上害怕的表情看在眼，並沒明說。

    反倒是餘氏心虛，急忙起身，拉了佟元的手將她推到佟裳麵前道：“在家時時常念著姐姐，怎這會見了姐姐反而不會叫人了。”

    她摸著佟元的頭，一臉的親昵。

    佟元這才叫了佟裳一聲，又道：“姐姐節哀。”

    佟裳扯扯嘴角，看著佟元這樣懂事的樣子，心有一絲絲的抽痛，隻是麵上仍舊波瀾不驚，摸著他的頭，和言道：“元兒乖，姐姐那備了些點心，讓奶娘帶你下去吃，姐姐跟母親和大嫂子說會話。”

    “恩。”

    吳媽媽領著佟元出去。

    佟裳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那的餘氏，微扯嘴角道：“坐啊。”

    餘氏見她笑，反而更加心虛，隻是這會再說什都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隻好暫且閉嘴不提，別別扭扭的坐下了。

    裴氏怕氣氛尷尬，起身行了平禮道：“大伯母怕你這忙，特地早來了一會，省得一會人多起來，咱們娘幾個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