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來到西梢間，張婆婆將已經吹涼的藥遞給她，“老爺說這藥怕您中午來不及喝，提前叫人送了來。”

    佟裳端起藥碗一口喝盡，又道：“父親還說了什？”

    “沒說什，送藥的人隻交代小姐小心，您昨晚才吃了解藥，怕是藥效發揮沒那快。”

    佟裳點頭，對於這一點，她早有準備。

    佟裳怕引人懷疑，沒敢多待，喝了藥就出來了。

    在門口聽見暖閣歡聲笑語，全是二夫人跟佟佳沅一家人的聲音，她不想進去假笑敷衍，便沒急著進去，反身來到外麵到園子逛逛，她這有間小花園，雖是冬日，也被人打理得十分齊整，綠意怡人。

    餘氏帶著丫鬟在那逛著，轉頭看見佟裳過來，朝她點了點頭，佟裳亦是頷首微笑，轉頭看著那片花草道：“這樣的冬日，難為它長得這樣好。”

    餘氏沒有搭腔，低著頭道：“佟裳，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想該怎跟你說，隻是想來想去也不知該怎說，你一定在心怪我，你把佟元托付給我，我卻懷孕了。”

    佟裳笑著道：“母親說什呢，你懷孕是件好事，我怎會怪你呢。”

    “可是我之前……”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罷，就像我剛才在屋說的一樣，若有賢能的孩子更適合元子的位置，那佟元讓出位置也可以。”佟裳笑笑又道：“母親如今該好好安胎，別的事就別想了。”

    餘氏沒想到她這大肚，心有些責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隻是佟裳既然說了所有人都能做繼承人，又拿年齡來說事，那西府的幾個孩子自然是比她有什都言之過早，如此一想也就不再多言了。

    “隻是你得罪了老夫人，以後恐怕在府的日子不好過些。”佟裳道。

    餘氏苦笑著道：“老夫人原先就不怎喜歡我，如今再添些不喜歡也沒什，我能應付。”她抬頭看著佟裳道：“我以為你讓我入府隻是看中我不能生育，加上老爺不怎喜歡我，我也就存了些私心，主動投靠了皇後娘娘，如今看你這樣大肚，說真的，我有些慚愧，我不該耍那些小聰明。”

    佟裳跟她磕磕跘跘這些日子，也有生氣的時候，隻是沒有恨意，她跟二夫人之流不同，一個女人出生在那樣的人家，又一個人在宮出生入死這些年，對人有防備是很正常的事，她笑笑道：“我們都有私心，就不提了，我還要多謝你，說服我爹讓佟元出府學習，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佟元是不能這早出來拜師的。”

    餘氏苦笑道：“你這是在打我臉了，我原是存了私心的。”

    佟裳笑笑道：“私心也罷，結局圓滿就好了。”

    餘氏點頭，“今天跟你說了這些話，也就放開了，你放心，以後我會盡力對佟元好的，你若想回來看他，或者讓他去看你，我隨時都會候著。”

    佟裳笑笑，難得聽到這樣圓滿的話，這些日子以來，有太多的不易，以至於讓她感到這一點點善意都覺得格外珍惜。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