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便也不忙著回應，反笑著道：“江姑姑一再推諉，朕也不好強迫她。”頓了頓又道：“她跟廠臣有過一段舊情，如今守身如玉興許是不忘舊情，朕聽說她這陣子常去看望廠臣。”

    易垂了眼皮，倒也沒否認，“大概她念著同鄉之情，看臣腿腳不利索，身邊也沒個侍候的人，就時常做些吃食送過去。”

    他言語間全是暗示，夜重年被他噎了一句，也就不再說什了，想了想道：“既然廠臣說了，朕就再去問問江姑姑，她若願意，朕也樂得做個人情。”

    答應了他的要求，也該提提自己的意思，“佟裳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那件事宜早不宜晚。”

    易肅著臉道：“臣明白，隻是老夫人年紀大了，還需慢慢跟她說明。”

    眼見夜重年拉下臉色，他又忙補了一句，“臣盡快。”

    從養心殿出來，天色已經擦黑了，易站在滴水下等轎子，遠遠看見一個人跟常滿貴說著什，看見他就不再說，轉身去了。

    常滿貴從底下上來，陪笑道：“易大人。”

    易道：“剛剛那人怎瞧著像是宮正司的人？”

    常滿貴笑了一聲沒回答，他看了他一眼道：“易夫人的案子了結了，也算是了了皇上一樁心事，隻是還有些零碎小事得處理一下。”他瞧著易臉上沒起伏，又道：“大人近來人在宮中，應該已經聽說了，那案子據說是皇後娘娘一手主使的，可用的香料都是從外頭帶來的，皇後說那香料是袁夫人給她的，可袁夫人那兒沒有買賣的記錄，倒是從皇後娘娘手底下的幾個奴才那搜到了剩下的香料渣子，這下子有嘴也說不清了，哦對了，袁夫人就是易夫人妹妹，您知道吧？”

    “好像聽說過。”易裝傻。

    常滿貴笑著道：“這位袁夫人倒是個人物，在宮正司一問三不知，該用的刑都用上了，愣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也該著皇後倒黴，碰上這個硬茬。”

    他說到這，似乎意識到失言，連忙道：“奴才在掌印大人跟前多嘴了。”

    易笑著道：“咱家近來不常出來，公公這提點提點，也好讓咱家知道知道，往後出來走動時出不至於鬧了笑話。”

    “誰敢笑話您呢。”常滿貴一臉的恭維，“掌印大人一回來，這前朝後宮都安份了許多，那些妖魔鬼怪在您跟前都露了形，您就是咱們東穆的定海神針哪。”

    易一笑，轉動著手上的扳指道：“公公言重了，公公把我比作定海神針，那皇上又是什？”

    “這……”常滿貴臉上僵了一下，大感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