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年頓了頓，又轉頭對易道：“佟元的案子就交給廠臣，務必查個水落石出，是什人指使的，經由什人的手，不必留情麵，查出來一並發落。”

    “是。”

    “臣妾告退。”

    裴妃扶著佟裳出去，易等也魚貫退出。

    佟裳的馬車出了夾道，便被人攔下了，頤太妃扶著萬喜，神色焦急地從轎子上下來。

    常滿貴上前打了個千道：“娘娘。”

    佟裳等也都紛紛下車行禮。

    “太妃娘娘。”

    頤太妃本來要去養心殿的，因去晚了一步，心著急萬分，生怕去晚了一步已釀成大禍，幸而在這截住了人。

    這會看著佟裳哭得腫腫的眼睛，她知道說什都晚了，佟元對她意味著什，她很清楚。佟家雖過份，可那仍是一切的根基，家族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太重要，何況她膝下還有康兒，將來萬一有蛟龍飛天的那一日，她還得依仗母家的榮光撐門麵，所以，若這次佟裳真的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那她也絕對不允許。

    隻是眼下是佟家欠著她的，看著她的眼淚，語氣上先軟了兩三分，“事情哀家都聽說了，佟裳，無論如何，還是不傷筋動骨的好，務必保住根基。”

    佟裳冷笑著道：“根基？先皇病重，娘娘被禁足險些生不下孩子的時候，佟家是怎對娘娘的？這會你來跟我說保住根基，就是要讓我放過凶手，我絕不答應，我要讓凶手血債血償，千倍，萬倍，我要讓每一個冷血旁觀的人付出代價。”

    頤太妃痛心道：“事已至此，你就是殺再多人，也救不回佟元的命不是？可我們還得活著，哀家，跟你，還有佳沅，咱們三人日後都是要在這紫禁城生活的，若佟家出了事，你以為咱們三人能得善終？”

    佟裳冷哼道：“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在這生活，至於佟佳沅，我更不想去管。”

    “可你總得替康兒想想，康兒是先皇唯一的皇子，將來他萬一……”頤太妃沒有再往下說，隔牆有耳，她不得不防，可佟裳已經聽懂了，她心想得是什，她清楚，隻是……那隻是異想天開罷了。

    佟裳冷聲道：“頊親王是先皇唯一的孩子，這話，娘娘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頤太妃不解，“為何？”

    佟裳道：“皇帝龍體康健，太子也健康可愛，裴妃肚子又懷了皇上登基後第一個孩子，別說眼下不可能，娘娘心就算想了什，也別說出來，會給頊親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哀家好心勸你，你卻出口咒哀家。”頤太妃有些惱怒。

    佟裳冷哼道：“是嗎？若太妃娘娘真的是好心為我跟佟元，就不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佟家敢做出這種事，沒有太妃娘娘護著，他們敢嗎？”看見頤太妃氣得臉色紫脹，她頓了頓又道：“我聽說佟佳惠前陣子經常到壽康宮走動，皇上讓我徹查此案，娘娘跟佟佳惠有來往，便是跟案了有牽連，若娘娘再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我會讓人去查一查，看看究竟娘娘跟佟元的死有沒有關係？”

    “你……”頤太妃氣得七竅生煙，隻是說不出話來。

    佟裳則冷冷一哼，別過臉去，氣氛一時僵住。

    裴妃從中調和道：“太妃娘娘，姐姐剛失去弟弟，具體事宜還沒查明，她這會心難受，您先容她回去問明了情況，孰是孰非，要怎發落，到時候自有皇上跟易掌印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