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沒想到他會這問，反而鬧了個大紅臉，吱唔著道：“我……我才沒有，你別自己臉上帖金了。”

    易卻已恢複常態，走到另一邊替她戴另一支耳環，“不管是什，臣這人念舊，如果娘娘改了主意……”

    佟裳好不容易痛下決心，不想再被他影響，煩亂地打斷他道：“大人念舊，也不枉她等你這些年，一直沒嫁人。”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她……”

    “大人昨天洞房花燭，不好好睡一覺，今天天還沒亮就進宮來，新夫人也會不依吧？”

    好不容說出口，她偏要噎得他說不出話來，易憤然道，“沒想到娘娘這關心臣的閨中事。”

    “大人是皇上的肱骨大臣，我是皇上的妃嬪，關心大人是應該的。”

    “是嗎？”易輕笑，被她噎得胃疼。

    白奉天帶著小太監進來，“大人，這是榮皇貴妃娘娘的吉服。”

    易道：“放著吧，你們出去。”

    佟裳猜到他的企圖，隨即起身道：“行了，你們都出去等著吧，我換好衣服就出去。”

    易道：“娘娘手底下金貴，這些小事還是臣來服侍娘娘的好。”

    “不勞易大人了，我可以。”

    佟裳說完也不等他接話，轉身就進去了。

    黃色的吉服上繡著代表吉祥多壽的小壽字團紋，寶藍色綬帶自領口垂至胸前，不似尋常宮裝花樣繁多，甚至還有些老氣橫秋，不過好在，這傳統的大褂樣式將她的肚子遮了個嚴嚴實實。

    吉服足有七八層之多，穿起來繁複且吃力，佟裳好不容易收拾好從屋子出來，易等已經在轎前候著了。

    今天是她冊封之日，以後她就是皇上的皇貴妃了，在宮中可以肆意乘轎，所以轎子也不再似從前的軟轎，換成了華蓋肩輿。

    易看到妝扮一新的佟裳，眸子劃過一道驚豔，微微垂眸上前行禮，他身後的人也都跟著跪下，高呼道：“奴才見過榮皇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佟裳被這突如其來的跪拜弄得有些堂皇，勉強露出個笑臉道：“免禮吧。”

    突然做了主子，她有些不適應。

    易上來扶她上轎，佟裳沒理會，自己登上轎子道：“走吧。”

    易被她冷臉，並沒放在心上，冷冷朝右手邊看了一眼，常滿貴得令，這才高唱起轎的口號。

    佟裳看著這一切，她算明白了，在這宮，哪怕她是主子，也不得不聽從於易。

    去往奉先殿的路上一路無話。

    那早已準備妥當，佟裳進殿後由人指引著給列祖列宗敬香、跪拜。

    佟裳第一次到奉先殿，難免覺得有些新鮮，這擺著開國至今所有的皇上靈位與畫相，濃厚的檀香下，顯得肅穆而威嚴。

    當她走到宣武爺的靈位前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畫相上的男子長相威嚴，眉宇間帶著些英氣，氣度英武，但跟易的柔美妖豔一點都沾不上邊。

    易應該長得像他娘，佟裳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