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年見她有所顧忌的樣子，便也不再勉強，隻道：“你想好了告訴朕。”

    交代完這些夜重年也不再逗留，坐上轎子匆匆離去。

    佟裳回到偏殿，佟佳沅已經自顧自坐下了，見佟裳進來，她隻是稍加起身屈了屈膝，便算行過禮了，她打趣著道：“姐姐好福氣啊，不光有易大人護著，皇上還這寵著，真是羨煞旁人啊。”

    佟裳亦沒好氣道：“你若來真心來看我，我自有好茶招待，若你來隻是為了說這些有的沒的，恕不奉陪，來人，送客。”

    佟佳沅冷笑著站起身道：“姐姐不歡迎我，我也不在這兒礙姐姐的眼，隻是我奉勸姐姐一句，你跟易掌印那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輩子。”她轉頭朝門外的小太監看了一眼，若有所指的道：“臨走都給你安排了這個精幹的人在身邊，是什意思，難道別人看不出嗎？姐姐真以為旁人都是傻子？”

    佟裳不予理會，冷聲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那些藥用多了傷身，宮人都是人精，別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你對皇上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端淑太後知道了，第一個不饒你。”

    佟佳沅的臉變得扭曲，繃緊嘴角道：“你別血口噴人，我行得端坐得正，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皇上近來冷落你，你就拿這些來編排我，我可不怕你。”

    佟裳冷笑，“那樣最好。”

    佟佳沅沒占到上風，隻得灰溜溜去了。

    她走後，佟裳鬆了口氣，總算可以消停一會。

    殿門開著，金貴在那探頭探腦，佟裳看了他一眼，叫來宮人吩咐道：“院子的血漬還沒衝刷吧？叫金公公去把院子洗了吧。”

    “是。”

    知南應聲要走，佟裳又叫住她道：“等等，讓他用手擦。”

    “是。”

    佟裳這的青蓮磚是特供上品，每一塊都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表麵看似光滑實則粗糲不堪，那血滲進石頭縫、蓮花細紋深處，別說用手，就是用刷子也需得不少功夫，這洗涮下來，手上還不得脫成皮？

    大家知道佟裳是有意罰他，隻是誰都不敢替金貴求情。

    入夜後，紫禁城安靜了下來。

    翊坤宮內，佟裳正在用晚飯，身邊隻有兩個小宮女侍候著，殿隻有輕微的碗筷碰撞的聲音，略有些冷清。

    金貴從外頭進來，撲通在她跟前跪下，鼻涕一把淚一把地道：“娘娘，今兒是奴才豬油蒙了心，做出那樣的糊塗事，還請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才這一次。”

    佟裳將目光在他身上輕輕掃過，見他手上纏著繃帶，料著他下午刷地吃了不少苦頭，嘴角一笑，仍舊一副淡淡的口吻，“哦？你做了什？”

    “奴才……奴才衝撞了皇貴妃娘娘，可也是為了娘娘您好，貴妃在宮中多年，萬一您跟她起了衝突，不是害了自己嗎？所以奴才情急之下，便自作主張……衝撞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