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跟她說了半日，便帶著人去了。

    佟裳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眸，袁江好不容易消停了這陣子，突然回來，絕不會隻是回京述職這樣簡單。

    她想了想，叫來平兒道：“一會你到宮正司打聽一下，看看袁夫人那有什動靜沒？”

    “是。”平兒看她擔心，笑著道：“袁夫人這次連累得袁公公可不輕，袁公公從前在宮多得意，這都到熱河去了。”

    佟裳蹙了眉，仍不能十分放心道：“你沒聽見他說呢，皇上要去避暑，這才幾月皇上就要去避暑，易大人不在，皇上到了熱河，那就是袁江的地盤了，他又是個極盡會賣弄的，在那把皇上侍候好了，調回來也是遲早的事，到時隻怕袁夫人也會放出來。”

    “那這說……皇後娘娘也會沒事嘍？”

    佟裳搖頭道：“皇後罪證確鑿，想要翻身隻怕困難。”

    “那娘娘還有什好擔心的，袁夫人就算放出來，還能翻出什浪花不成？她這次連累得袁公公去了熱河，就算出來了，頭一個不饒他的就是袁公公。”

    佟裳道：“我不是擔心她，我是想到了另一個人。”

    江慕允上次得著的那些消息，隻有軍機內部的人才清楚，何況易用人一向謹慎，這人若能打入易的陣營內部，那便是自己人了，而能在易身邊進出的，也隻有太監了。江慕允跟袁江之間有過一番糾纏，或許……是他們為了共同的利益，達成了某種共識呢？

    佟裳翻來覆去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翊坤宮。

    常滿貴在院子候著，見了她，立刻上前道：“皇貴妃娘娘。”

    佟裳有些意外，“常公公怎這個時候過來？可是皇上有什事？”

    常滿貴陪著的笑臉道：“不是，奴才來送上個月的彤史給您過目。”

    後宮的彤史每個月都要由皇後過目，現在皇後不在，這差事便落到了她頭上，其實她也不大管這些閑事，因為自打她封妃後，皇上就很少進後宮了，後宮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可供皇上選擇的餘地並不多，所以佟裳這個皇貴妃當得也十分清閑。

    佟裳笑了笑道：“進去說吧。”

    佟裳帶著他來到暖閣，宮人奉上茶來。

    佟裳翻了翻彤史，上麵寥寥幾筆寫得全是沅常在。

    除了她知道的，還有不知道的那幾回，也都完完整整地記錄在上麵，從前佟裳對夜重年那些胡來的行為若隻算得上是猜測的話，那這上麵可全部都是罪證，甚至還有一夜幸二女，三女的例子。

    佟裳不想管他怎樣胡來，可身為皇上，這樣亂來實屬不該，佟裳越往下看臉色越黑。

    常滿貴站在那，良久聽不見她發話，隻能聽見紙張翻動時那嘩嘩的響聲，一時間，也有些喉嚨發緊。

    良久，佟裳才合了彤史，啪地一聲將它放回桌子上。

    常滿貴陪著笑臉道：“若是沒事，奴才就先回去了。”

    他上前要拿回彤史，佟裳一把按在那書上，說道：“我還有話要問公公。”

    常滿貴腦門上劃過一絲黑線，“娘娘有話請講。”

    “皇上這兩天不進後宮，也不召見沅常在了，我想問問，皇上每日在做些什？”

    “自然是處理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