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靈前白幡漫天，幾個和尚在前頭念經，木魚聲吵得讓人心神不寧。

    端淑太後與皇貴妃身子不適，主持喪儀的事便落到了德妃身上，德妃跪在最前，又一輪哀哭過後，她由宮人扶著去一旁休息。

    外命婦們三兩成群走到一旁，圍在一起說話，她穿堂而過，聽得一兩句，微微皺了眉，待身子在偏殿落定，她問身邊的宮女道：“今兒是怎回事？大夥都不家去？難不成要守夜？”

    守靈的規矩宮也是有的，隻是全部的外命婦一起守靈，卻是從沒有過的事，何況眼下就要到宮門下鑰的時候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春紅道：“不知道，聽說是易廠臣的吩咐。”

    “易廠臣？”

    德妃這才想起來，問道：“剛才是不是司禮監的人把嫻妃叫去了？”

    “好像是吧。”春紅沒怎上心，隻把心思用在另一件事上，“娘娘，聽說易廠臣抓了一個外命婦，你當是誰？是上將軍府的四少奶奶，也就是孔大人的孫女，來拿人的那起人什話都沒說，就連將軍夫人過問，也給一口回絕了，你說好端端的為什要抓女眷啊？”

    德妃哪知道他為什要抓女眷，她更加不知道為什這大的喪儀會交給她來主持，說起來她也在這紫禁城生活了這些年，大小事都知道一些，可真到了這種要緊的時候，她就像個局外人，那是他們的戰場。

    她擰了擰眉，看著遠處的靈棚道：“不管他們怎做，我看著這幾天有點玄，先是三皇子丟了，接著頊親王又漠名奇妙的病了，現在連易也不露麵了，總之你放機靈點，有什發現立刻來回我。”

    “是。”

    小太監送來一份名單，“娘娘，這是殉葬的名單，易大人叫您過目。”

    德妃往那名單上頭看了一眼，歎了口氣道：“擱著吧。”

    榮皇貴妃跟皇後接連去了後，皇上這些年也選過兩次秀女，隻是皇上身子不好，不怎召幸，選進宮來的宮女有些都還是黃花閨女，連龍床都沒上過，就要赴死了，想來也很可悲。

    司禮監

    易下了轎子，抬頭往頭看了一眼，麵色凝重。

    顧練上前道；“大人，嫻妃已經帶來了。”

    易恩了一聲，抬腳進了殿，果然見嫻妃惴惴不安在那坐著，看見他，她便站了起來，“易廠臣，我聽見他們的話，有點不明白，你說二皇子怎了？”

    易怕嚇著她，緩和了道：“娘娘先坐。”

    嫻妃不安地坐下，目光卻一直盯著他的臉，企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關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