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魔宗的行為都充滿著強烈的迷惑性。
有時候你根本捉摸不透魔宗究竟意欲何為,簡直就像是一個老千層餅。
你以為你看到的表象就是真實的嗎?
不。
或許你看到了我表象的深意,可實際上我的深意還有深意。
對此。
夏凡隻想作一個的表情。
如果撥開層層掩飾的迷霧,其實最後不難發現,由始至終,魔宗都有一個明確的宗旨。
這個宗旨便是魔宗建立的宗旨。
維係天地間的陰陽平衡。
再加上師士真與欒仲都曾提到過天人。
由此可見。
魔宗做的這一切很大可能便是在針對天人。
根據結果反向逆推思考,魔宗這些年不斷滲透朝廷與江湖各個宗門的舉動,更像是給自己披上一層層保護殼。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倘若當年確實是雲霄殿的天人肢解了魔宗,那魔宗勢必不會重蹈覆轍。
問題在於。
魔宗要如何才能解決掉天人這個心腹大患呢?
明的行不通就隻能偷偷摸摸的來。
當朝廷與江湖各個宗門都是我們魔宗的人,你天人憑什和我們鬥?隻要魔宗正主不露麵,難不成你能殺光所有投靠我們魔宗的人嗎?
一旦天人敢動手,勢必會讓天人乃至雲霄殿陷入舉世皆敵的境地。
首先是朝廷。
各大宗門約定俗成的規矩便是不準明目張膽地幹涉世俗政權,哪怕是強如雲霄殿都捏著鼻子默認了下來。
然而根據陳顓的說法。
如今朝廷都已經落入了魔宗的掌控,這意味著魔宗率先打破了這個規矩,各大宗門必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現在雲霄殿便已經開始派人調查,一經查實,到時候都無需夏凡動手,雲霄殿便會第一個滅了魔宗。
可魔宗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或許魔宗不但想到了,甚至還借此給雲霄殿挖了一個大坑。
這就不得不多年來遭到魔宗滲透的各個宗門。
到時候這些宗門都極有可能會成為魔宗最重要的後手。
有意思了。
想到這,夏凡都忍不出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有時候反過來仔細一想,自己的出現對於魔宗而言何嚐不是一個無妄之災。
當初寧朵會算計自己。
大概率是自己的出現很可能會對魔宗精心謀劃的布局產生影響,故而想要除掉自己這個意外因素。
關鍵點就是韋安山。
因為韋安山的死涉及得太多的秘密。
摘星樓,畫眉舫,忘魂宗。
三者都牽扯其中。
南郡借刀殺人一計不成,宛陽又生一計。
奈何魔宗萬萬沒有料到,夏凡居然是大宗師。
這下就哦豁了。
結果魔宗不幸賠上了一個大宗師師士真,甚至主動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大敵。
但宛陽事件之後。
魔宗非但沒有采取報複行動,反而還嚴厲約束手下盡可能避開夏凡。
此後。
桑水一事是夏凡主動搞事,謝家遇襲又是陰陽宗欒威尋私仇的,本身魔宗便沒有想繼續招惹夏凡,可夏凡卻一直揪著他們不放罷了。
這一想。
魔宗是否有點小委屈呢?
委屈個毛線,當初算計老子的時候就不委屈了?
可要讓魔宗向夏凡低頭,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魔宗的臉麵往哪放啊!
幹脆眼不見為淨算了。
而夏凡又小心眼,魔宗一天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就會死揪著魔宗。
陳頊的二哥陳顓便是因為看中這點,所以主動前來向夏凡示好,又或者說是合作。
陳顓是一個聰明人。
信件開頭他便直接點明了與石小飛他們的會麵,並表示自己會在暗中協助他們。
接下來他沒有提及任何要求,而是簡明扼要地說明了魔宗的情況。
最後隻在信件結尾隱晦的表示,希望夏凡能照拂一下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往後他會派人不斷向夏凡告知魔宗的具體動向。
除此之外,陳顓在信還提到過一件事情。
陰煞宗。
因為他如今投靠的便是魔宗分支的陰煞宗。
據他所言,自陰煞宗宗主的獨子死後,陰煞宗與魔宗各支的關係便突然急轉而下,不複以往的密切。
根據他打探的消息,好像陰煞宗宗主獨子的死便與魔宗各支有關。
夏凡記得。
陰煞宗宗主的獨子是死在了薛澤的手,幕後指使者卻是鎮武司,可為何陳顓會說與魔宗有關呢?
難不成。
鎮武司同樣落入了魔宗的掌控嗎?問題是魔宗派人殺陰煞宗宗主獨子幹嘛?這不是故意挑起內訌嗎?
雖然魔宗最後甩鍋給了薛澤與鎮武司,可陰煞宗宗主又不是傻子,他如何會不清楚其中的蹊蹺?
這也怪不得陰煞宗會與魔宗各支關係變得冷淡,更怪不得陰煞宗這些年遲遲都查不到真凶,如果魔宗從中幫忙掩護,陰煞宗還查個屁啊。
不過南郡發生的變故又是怎回事?
從結果來看。
陰煞宗並未查到薛澤的頭上,要不然陰煞宗早都大舉殺入薛澤的老巢江心島了,而不是去屠戮留在南郡驛站的鎮武司人員。
要知道鎮武司的人在臨死前還受到酷烈的嚴刑拷打,這明顯是陰煞宗掌握了一定線索在逼問鎮武司的人。
可惜陰煞宗的人卻一無所獲。
甚至連薛澤兒子薛冉的死都透露著古怪之處。
當初夏凡便猜測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結果,如今想來,他還是有點低估了其中的複雜程度。
……
洛縣。
經過數天的跋涉。
石小飛與盧少陽終於來到了這座離京城僅有三十餘的縣城,行走在熙熙攘攘的熱鬧街頭,兩側店鋪林立到處洋溢著熱情的吆喝聲,相較於其他冷清的縣城,洛縣無疑像是一個另類。
因為現在是大冬天,距離開春都還有兩月有餘。
普通百姓可比不上石小飛這些習武之人,每逢冬季,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鮮少出門走動,市麵蕭條冷清都實屬正常之事。
偏偏洛縣繁華的街市卻與往日無異,窺一斑而知全豹,由此便能想象京城又會呈現出怎樣的盛景。
“盧兄,接下來我們要去什地方?”
街上時不時在東張西望的石小飛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
蒸籠熱騰騰的大包子,熬煮得濃香四溢的奶白肉湯,油煎金黃的炸角子,炭火烘烤得外焦嫩的各種肉串,諸如種種街頭美食都讓人看得口水直流。
畢竟這幾天風塵仆仆的趕路他們可沒怎吃上一頓好的,大多時候都是拿著幹糧充饑。
“我們先找個客棧投宿吧。”
盧少陽神色如常道。
“盧兄你不是說有人在洛縣等我們嗎?難道我們不去找對方嗎?”
石小飛好奇道。
“師父隻說有人在洛縣等我們,但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
盧少陽不由苦笑道。
“啊?!人都不知道是誰,那我們到時候該怎聯係對方啊?”
石小飛頓時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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