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有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而人生便是一個苦海。
所有人都沉淪在苦海。
有人在掙紮,有人在彷徨,有人自甘墮落,同樣有人在尋求超脫。
世人修行的意義是什?
往狹隘的說是為了榮華富貴延年益壽。
往宏大的說是為了超脫自我得道長生。
比如夏凡。
他最初修行的目的完全是出於自保。
世界太危險。
如果他不想讓人視為草芥隨意生殺予奪,那他便要比別人更強大,強大到沒有人敢招惹自己。
奈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再加上受限於對世界了解欠缺的關係。
每每夏凡以為自己很強大的時候都會迎來當頭一棒。
從前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和世界格格不入,熟料不知不覺間他早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
畢竟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
人生都會經曆這樣一個階段。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最後又回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甚者不斷開始循環往複。
直至徹底明心見性。
雖然夏凡如今已經破解了心魔,可這不代表他成為了真正的得道之人。
若是他已經得道,恐怕根本不會煩惱周小魚的事情。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這一世。
夏凡確實沒有體驗過刻骨銘心的愛情。
但前世他卻體驗過為情所困的滋味。
難以忘懷,難以釋懷。
正因為了解。
所以他才不想讓周小魚陷入情字的痛苦,尤其是愛而不得的痛苦。
“小飛,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短暫的沉默。
夏凡目光出神地望著眼前在月光下映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麵道。
“是!”
石小飛內心輕歎口氣,二話不說便轉身離開了。
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從前的他。
他如何看不出來夏凡心中的糾結。
事實上在覺察到周小魚對夏凡前輩感情後,石小飛從一開始便已經預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但他能怎辦?
難不成他要當麵勸說周小魚。
小魚。
不要傻了。
你和夏凡前輩是不會有結果的。
好!
就算他真的說了。
難道周小魚會聽進去嗎?
答案是不會。
無論是以他對周小魚的了解,還是對男女那些感情的事情。
石小飛都非常清楚。
周小魚非但不會聽進去,甚至還可能會和自己翻臉。
因此在周小魚麵前他都會盡可能回避這方麵的問題。
一個是自己敬重的前輩。
一個是自己早已視為親人的“妹妹”。
夾在其中的石小飛都可謂是兩相為難。
他能怎辦?
思來想去。
畢竟這是周小魚與夏凡前輩的事情。
一切都交給兩個人自己處理吧。
實在是他在這麵真的幫不上什忙,反而還會適得其反自尋煩惱。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夏凡選擇單獨靜靜並非是想要逃避,而是想要冷靜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
當黎明破曉的時候。
他都已經作出了決定。
他打算和周小魚坦誠直接地好好談談。
回到庭院。
夏凡剛一在搖椅上躺下不久,耳邊便響起了周小魚關心的聲音。
“阿生叔,你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嗎?”
“你不是一樣嗎?”
夏凡偏過頭望向庭門處身姿婀娜盈盈走來的周小魚,心都不禁輕聲感慨。
多年未見。
她真的已經不再是自己記憶熟悉的那個宛如假小子的小姑娘了。
如今身體徹底長開的她甚至都讓夏凡感到了一絲陌生。
白皙的皮膚。
秀美的臉容。
玲瓏有致的高挑身材。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周小魚都已經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
“阿生叔怎知道小魚一晚上都沒有休息的?”
周小魚來到夏凡身旁,毫無半點拘束羞澀地看著他,臉上都露出了一個大方迷人的笑容。
“叔不僅知道你一晚上沒睡,甚至還一直想要偷聽叔和小飛的談話。”
夏凡撇了撇嘴道。
“嘻嘻,小魚這不是心好奇嘛,阿生叔你不會生氣了吧?”
周小魚頓時笑盈盈地趴在夏凡的手邊嬌嗔道。
“你覺得叔會為了這點小事和你生氣嗎?”
夏凡沒好氣道。
“當然不會,因為小魚知道阿生叔是最疼我的。”
周小魚臉上的笑容都愈發燦爛道。
“小魚,你應該非常想要知道叔和小飛最後在後山說了什吧?”
夏凡看似漫不經心道。
事實上在前往後山湖泊之前。
他都沒有刻意屏蔽自己與石小飛的談話。
直至前往後山談及周小魚的事情,他才隔絕了周小魚的感知探查。
等到他解除屏蔽返回庭院。
周小魚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
“阿生叔,小魚確實想要知道,你到底和小飛哥說了什。”
周小魚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其實你心麵已經有了答案,眼下無非是想要向叔求證一番,那叔可以毫無隱瞞地告訴你,我們說的便是你心中想的。”
夏凡語氣平靜道。
“”
周小魚聞言瞬間沉默了下來。
“阿生叔,你都知道了?”
良久。
她深吸口氣,抬起頭目光毫無畏懼地看向夏凡道。
“我都知道了。”
夏凡輕聲道。
“所以阿生叔有什想要和小魚說的嗎?”
周小魚銀牙緊咬著嘴唇,雙眼緊緊盯視著夏凡,聲音都不自覺帶著一絲顫抖道。
“小魚,你知道叔在得知你的想法後的第一反應是什嗎?”
夏凡不緊不慢道。
“困惑。”
“困惑”
周小魚喃喃念叨道。
“是的,因為叔非常困惑,為什你會對叔生出了這樣的感情,這是最讓叔費解的地方。”
夏凡不由搖頭輕歎道。
“因為在小魚心,叔是除了母親之外在小魚生命最重要的人,這輩子都讓小魚無法割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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