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睜開眼睛來，都費力之極。終於，她用盡了所有力氣，慢慢睜開了眼睛。不過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清寒並未發覺，“清，清寒”

    盡管她的聲音輕若無聲，不過白清寒還是聽到了。他欣喜若狂地轉頭，看向她，果然珊鈴睜開眼睛了。是她在說話，是她醒來了。“珊鈴，珊鈴，你怎樣了”他的手一碰到沈憐的額頭，就感覺到了那滾燙的溫度，燙得他心猛地一跳。

    燒還是沒有退下去，珊鈴，珊鈴。

    沈憐覺得她的嘴唇好像粘在一起似的，撕都撕不開。好不容易，她張開了嘴巴，“清寒，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白清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剛才心情大起大落的，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好一會，他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他微微抿唇，笑了笑，“真的，隻要你好起來，我就帶著你離開唐家。至於你爹，隻要不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便不找他報仇了。”

    成功了，太好了。盡管此刻她頭昏昏的，兩處傷口，都痛得厲害。整個人都無力虛弱，不過她還是笑了起來。隻是，這笑容太過勉強與蒼白了。“珊鈴，趕快好起來，我真的受不了，失去你。”

    沈憐點了下頭，“好”然後，她就累極睡了過去，現在她太需要休養身體了。唐辰後來醒來，知道她曾經醒過，自己卻沒看到，有些懊惱不已。

    真是的，居然不叫醒他。

    不過，白清寒後麵的話，讓他愣住了。“唐辰，本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可是，珊鈴都替你受了，她差點就真的所以，我答應了珊鈴，隻要她好起來，我就帶她離開唐家。以後，我會照顧好她的，至於你，我暫且放過你。”

    唐辰“”

    “不過，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如果你阻止我帶走珊鈴，我會做什，你清楚。”白清寒猶豫了一會，態度軟了下來。“你不要辜負了珊鈴的孝心，不要讓她的犧牲，白費了。”

    唐辰沉默了下來，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此後數天，沈憐的燒退了下來，傷口也有了好轉的跡象。

    白清寒這一日，依舊守在她床前，“你覺得怎樣？”他一邊喂她吃藥，一邊詢問她的身體感受如何。看到她笑了，他知道，她的傷開始好起來了。

    沈憐下一刻的話，正好驗證了這一點。“我好多了，真的。清寒，你不要擔心了。”這次，她是嚇壞白清寒了吧。

    唐辰一進來，就聽到了她的話。“不要擔心，你傷成這樣，怎能不擔心呢。”見她沒有回應他，唐辰有點生氣地叫了她全名。

    “唐珊鈴。”

    沈憐無奈地看向他，“爹是女兒不好，讓你擔心了。”她這一說，唐辰被噎住了，明明是他的錯。要不是為了他，女兒就不會遭這趟罪了。可是，事到如今，她還在向自己認錯。唐辰便不再說什冷嘲熱諷的話了，算了，哪怕是為了珊鈴。

    對於當**情，他並不後悔。是狡詐也好，卑鄙也罷。做了，就是做了，他願意承擔後果。隻要一切報應是衝著他一人來的，可是這一次，卻都是女兒替他受了這報應。麵對如此孝順的女兒，唐辰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何況，他從來最疼愛，視若性命的就是這個唯一的女兒。

    白清寒都願意為了女兒，暫且放下仇恨，他難道還做不到嗎？罷了，罷了，就如女兒所願吧。隻要，她以後還能時不時地回來看看他，也就行了。至於他和白清寒，這輩子若能相安無事，就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唯願珊鈴此生，能夠幸福。

    或許是年紀老了，他已經沒有像年輕時那樣重的名利心了。反正該得到的，他都已經得到了，夠了。唯一讓他放不下心來的，也就隻有女兒的終生幸福了。

    不過，他還得找機會與白清寒好好談一談，比如白夫人他的母親。唐辰對白夫人還是有點了解的，以她的怨恨之深，長達二十年的執念。她怎可能答應，兒子娶仇人之女呢。她會不會，為難或者傷害珊鈴。又或者，她會來找自己報仇，到時候他雖然不懼，可是珊鈴會左右為難。

    可是，他欠白家的是一條人命，人死不能複生。任何補償，都無濟於事。這個血仇，是無論如何，沒辦法彌補消解的。唯今之計，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白清寒對此的看法，對唐辰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