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營地在羅特等人進入洞穴之後就逐漸成為了樹精們的攻擊目標,先是營地周圍的樹木頻繁活性化,後是不斷有巡邏中的樹精改變其巡邏路線。
但營長並沒有因此就完全相信了那個精靈牧師所說的災星理論。
畢竟他們這些入侵者可是占領了綠石森林這個防禦係統的控製節點,如果這是一個運轉正常的防禦係統,它如果沒有讓節點自毀,那就應該全力把節點奪回去。
但至今為止的情況反而是節點本身不斷攻擊著營地,而綠石森林的其他力量則在以毫無規律的形式被胡亂調動著,樹精們的行動路線也經常莫名其妙的改變,甚至直接掉頭,第七營地就報告了一隊樹精在兩百米的直線距離不停地做往返運動的情況。
現在為了配合麥錫金,第五營地暫時放鬆了對節點的壓製,那受到一定的攻擊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ii
不如說營長反而還要起些懷疑,這跟叫一個人一直大喊喊到沒氣,再問他暈不暈好像沒什區別啊?
就在營長犯著這樣的嘀咕指揮士兵與樹精們戰鬥的時候,一股奇怪的魔力波動突然從整個精靈王國的中心傳來,這股魔力波動十分的穩定而又難以幹擾,但並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似乎隻是用來傳遞信息的。
而這股被傳遞出來的信息的接受者也十分明顯,正是那些突然失去行動能力的樹精們。
“看來李將軍他們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連我這次都隻有聽令的份。”覺得戰鬥已經結束的他又想起這個了,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個高級軍官了,卻沒想這次還是沒有知道命令背後的秘密的資格,實在是有點傷心。ii
但隨後發生的意外讓他沒有閑心再去胡思亂想了。
目光所及的樹精們中有半數在嚐試重新紮根的過程中近乎自毀,而另外半數則有一半身體成功紮根,另外一半身體卻反而開始了瘋長,同時不斷地吸收周遭環境中的魔力!
很快大氣乃至土地中的魔力都因為極速的汲取而枯竭,瘋長半個身體變得如同章魚的觸手一般尋找著周遭一切有魔力反映的物體。
首先是那些自毀的樹精,那之後則是其他同樣暴走的樹精們,自相殘殺,相互吞並,慢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
所幸士兵們在異變出現的瞬間就自行後撤等待新的命令,沒有人被卷入樹木的暴亂之中。
“所有暴走的樹精,身體上的綠色石頭的數量都不超過總體量的三分之一……法術顧問!有什頭緒?”ii
雖然那個逐漸成型的怪物已經徹底看不出原型,但營長還是在異變發生的瞬間就完成了觀察與判斷。
隻是法術方麵他實在外行,更進一步的分析就必須征求顧問的意見了。
“對不起營長,我隻知道剛才的魔力信號應該是強製停止一切活動的緊急命令信號,但為什樹精會變成這樣我完全無法確定……”法術顧問因為回答不出來而難堪地說道。
營長不耐煩道“把沒用的東西都去掉,你的感受留到以後再說,現在就把你有的猜想都說一遍!”
“這,可能是已經瘋狂的森林意誌曲解了命令,同時樹精與它們身上的石頭在這個命令中本應執行不同的指令,現在卻長在了一起,所以導致了衝突與混亂……精靈法術和其他法術體係的構架都不一樣,現在又亂成一團,連個注釋都沒有我拿什去理解……”ii
法師最後還是說了一堆廢話,營長搖了搖頭,沒想到從沒犯過錯的人一旦麵臨壓力就會突然變得很沒用。
保險起見,他先派出了一隻精英兵蟻移動到營地之外再對那一團蠕動糾纏的樹球進行了投槍攻擊,纏繞著鬥氣的投槍沒有受到太多阻礙就紮了進去,有些木質的觸手嚐試抓住投槍,但也不是以阻攔為目的,反而是想要把它拉進去的樣子。
投槍明顯造成了一定的破壞,樹球在投槍紮進去之後立刻向內凹陷了一瞬,可很快就又重新膨脹了起來。
“營長,有些冒險者好像躍躍欲試,要不要讓他們先試一試?”負責接待營中冒險者的軍官營長報告道。
“躍躍欲試?怪事,禁止他們過度接近,除此之外隨他們嚐試吧,告訴士兵們不要擅自攻擊!讓感覺最敏銳的暗人監視這個東西,看它會不會反而因為吸收冒險者們的攻擊而成長,我懷疑這東西耗盡周遭的魔力後就會自滅。”營長下達命令後,激活了右腕的虎符,直接在眼前調出了瞭望塔的影像。ii
其他營地都沒有上傳任何情報,是還沒有解除危機?三,六,七號營地的位置出現了巨樹,隻有這邊沒什危機?有什不同的地方……
“等一下!控製節點那邊沒有動靜?該死我竟然會忘掉這重要的事情!”營長想不通自己怎會出現這樣的疏忽。
擔任法術顧問的隨軍法師立刻回答道“沒有任何動靜!之前一直存在的法力波動也停下來了!”
是了,洞穴之中麥錫金似乎一直在戰鬥,一直就有超凡力量的波動傳出,所以他才會不小心無視了那,可現在反而停了?
“派斥候下去看看情況吧,雖然承若過不插手此事,但現在情況有變。”
——
羅特的頭撞到了,現在嗡嗡的響,頭昏眼花的看不清東西。ii
他隻記得周遭所有的魔力忽然就都被吸進了洞穴的深處,仿佛這個洞穴本身深吸了一口氣。
好像還有無數綠色的光點噴湧而出,巨大的樹木憑空出現填滿了整個洞穴。
他一邊檢查著身體的情況,一邊摸索著周遭環境。
體內一點內力都不剩了,幾乎透支到了會影響正常生理活動的程度,與此同時卻感覺不到應有的無力感,曾經有某種力量寄宿在這個身體中,哪怕現在已經離去了,其餘響依然使這身體感覺到了充實。
看來是灰衣人又短暫地借用了這個身體,隻是不知這次是什實力的。
到處摸索的右手在前方和兩側都感覺到了樹木的質感,隻有身後是石壁,這本應是正常的情況,但羅特記得這個洞穴的麵石頭和樹木的材質被互換了才對……?ii
還是盡快恢複視力吧,羅特努力調整著內息,終於眼前漸漸能夠看清了。
而後他就看到了小醜空手挖開了他眼前的樹木之壁,鑽了出來的樣子。
“唔吼,羅特你沒事啊?看你砍出那一刀之後好像就昏過去了我還擔心呢!”小醜從凹陷進去的樹壁中探出了半個身子,上下左右看了一圈,“這完美的半球形。”
“小醜你也沒事,那就好。沒想到這次是我把你牽扯進來,我還一直以為是反過來的……”羅特看到他感覺很是不好意思,說真的小醜在剛剛的戰鬥死了多少次了?
小醜倒是滿不在乎,笑道“對於你們世界的命運是怎回事我不好說,但是我可跟你的命運扯不上半點關係!要是能用命運那種東西控製我的話,我們那的料理之神之前也就不用專門拉著我嘮叨半天了!”ii
“麥錫金呢?他現在怎樣了?”
小醜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得自己去看了,我好像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什!?等一下,你是要回去了還是要死了?”羅特大驚。
小醜攤了攤已經開始變成半透明的手道“我也不知道回去以後我是活的還是死的,看樣子我是因為被那個混蛋轉移進那個異次元迷宮次數太多了,和這個本來就不屬於我的世界聯係變弱了。我也不知道我這次算不算正常返回,不如說我一開始就覺得那碗麵絕對有問題!”
羅特此時不知道該跟這個人說些什,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現,自己也不會被麥錫金和他背後可能存在的組織盯上,可同樣要不是他牽扯住了麥錫金的主要精力,自己肯定早就被那個實力莫測的精靈牧師抓住了。ii
“所以就這樣了?你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羅特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小醜看著羅特,有些不知道該對他講什離別笑話,最後他發現比起講笑話,讓這次相遇不成為一場笑話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他對羅特承諾道“我不相信這次經曆是毫無意義的,因為我的人生中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跟謝師傅問明白那碗麵的問題,找我認識的特級廚師們幫我做道合適的菜,誰知道,有必要的話我還要再見一次我們家的神!”
“有做到這一步的必要!”要牽扯到神靈!?羅特的世界觀神靈可不是這隨便的存在。
“你瞧,常有人問我,你的工作到底有什意義。”小醜已經隻剩下一個懸浮在半空的腦袋了,但他似乎並沒有受到什影響,“啊,我不是說美食家這個工作,沒人會質疑這個,他們指的是我身為馬戲團的小醜的工作。但我覺得為美食做出反應和給人們帶去歡笑一樣重要,別人怎看我不管,我喜歡,我的觀眾喜歡,那就夠了!這就是我對待自己人生的態度,我覺得有意義的東西,那就是有意義的。”ii
哪怕連臉都已經看不見了,小醜那塗紅的嘴唇卻還是在半空中說話——說真的有點滲人了,“我覺得羅特你在這一點上就做的很不好,說白了在這個世界的這次旅行整體上就感覺很不好。大家都太過驚訝了,完全沒人能欣賞我的雜耍!隻有你一直能夠接受我說的話,可你作為一個觀眾也太……”
小醜這個一直搞怪的人,離開前卻在批評人,話沒說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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