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羽一臉奸笑，伸出指甲蓋塞滿黑泥的雙手，接過白衣合遞的一百兩銀票，邋遢的樣子使白衣合皺眉不斷，隨即，萬羽立刻高聲呼喊：“小二，來給爺兌換成一兩一兩的銀票，可以多輸會兒！”

    “喲！萬爺，咋這說呢？哪能呢！您肯定是賭運亨通、財源廣進，咱們賭當都希望您多多贏錢，才能常來嘛！”堆著滿臉笑容，小二彎著腰一臉恭敬。

    眼見小二不斷恭維自己，萬羽邋遢的雙手捋了捋頭發，開懷大笑道：“哈哈！行！說話挺中聽，就衝你這勁兒，爺贏了給你吃紅！”

    “得！謝謝萬爺，我先給您兌去！”似是聽到好處，小二臉上的笑意更深，不過轉瞬眼中就帶著一絲不屑。

    “去吧！去吧！趕緊的！”

    見到萬羽根本不理自己，一心隻想著賭桌的事兒，白衣合心想“既然來都來了，萬老師被丁院長如此推崇，且先看看有何過人之處吧！若是事與願違，再回去重新分配吧！反正受傷也耽誤了近一個月，也不差這一天半載的。”

    在萬羽身旁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白衣合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賭桌，一桌參與者共六人，每人麵前放了一個鬥碗，玩兒的是擲骰子比大小，一共兩顆骰子，每顆骰子一到六點，若是兩顆骰子擲到一樣的點數，例如兩個六點，可稱為“豹子”，那就銀兩翻倍，若是沒有擲到豹子，那每把每人一兩的底注，當然，每把點數最大的人能贏得桌麵上所有的銀兩，如遇桌上最大點數有兩人以上，那點數最大的人進行最終搏殺。

    以往白衣合為了偽裝自己常流連於碧湖花船，但是從未沾過賭這一門，因為他覺得賭或許會害的自己傾家蕩產，曾經萬重城一位開酒樓的掌櫃，此生沒有任何愛好，唯獨喜好賭這一門，最終被人做局，酒樓輸掉不說，老婆孩子都搭進去了，此事在當時盛傳萬重城一帶。

    不過說歸說不沾賭，但白衣合還是對搖骰子的規矩略懂一二，不僅僅是因為簡單，而是花船這種地方，用骰子做行酒令乃是再常見不過的玩兒法。

    “來！萬爺，您的銀票！”小二笑嘻嘻的雙手遞過銀票。

    賭桌上其中一名彪形大漢開口調侃道：“萬常輸，今日你手氣不怎樣嘛，帶來的銀子輸完了，又開始坑學生銀子了？看來你們白澤院老師的俸祿也不怎樣嘛！”

    聽到此處，白衣合眼睛迷城一條線，不動聲色的想“這萬老師必定是長期坑學生，連這些賭客都知道，也不知道丁院長看上對方什！我這把該不會被坑了吧？但是丁院長不似這不靠譜的人！”

    萬羽眉毛一挑，不為所動：“王老八，這乃是學生孝敬大爺的，關你屁事！大爺等會兒絕對把你們通殺幹淨！”

    聽到萬羽豪言壯語，桌上其餘五名大漢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彪形大漢王老八，笑得前仰後合的說道：“哈哈哈！萬常輸，聽你這個外號就知道，你的手氣，那可是咱們叮當響一絕，你說這多年了，你贏過？還想絕殺老子，長期輸的褲子都沒了吧？”

    麵色鐵青的萬羽狠狠盯著對方，也不反駁對方，隻能放下狠話：“廢話少說，開始吧！”

    隨著萬羽一聲落下，其餘五名大漢挨個將手中兩枚骰子用力一拋，“叮當”兩聲後，隻見各自鬥碗中的骰子不斷在內旋轉、跳躍，兩息後，骰子緩緩在鬥碗內停了下來，白衣合打眼一瞧，幾人中手氣最好的乃是王老八，第一回合就擲了兩枚紅色的一點的骰子，按規矩乃是一豹，每人應該付給對方二兩銀子，不過此時萬羽還未擲骰子，勝負還未見分曉。

    哈哈一笑，王老八氣勢恢宏的說道：“萬常輸，怎樣？老子開門紅，紅一片，片片一直紅！”

    順口溜脫口而出，氣的萬羽牙直癢癢，但賭當就是如此，三分賭技、七分運氣，若是運氣不佳輸了也無話可說，當然賭當的骰子乃是由刻魂師刻畫了魂紋，想要利用魂力作弊極為不易。

    “王老八，別得意，本大爺還未擲，勝負未分，待會兒擲一個二豹，壓得你死死的！”豪言壯語剛說完，萬羽將三指夾住的兩枚骰子，帶著勁風，狠狠一擲

    “叮當”

    兩聲在鬥碗內傳出，隻見其中一枚骰子很快便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一枚兩點瞬間映入眾人眼簾，隨即萬羽“蹭”的一聲站起來，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伸出食指，對著鬥碗內還在旋轉的骰子大聲喊：“二啊！二啊！我要二！”

    同桌的王老八也瞬間站起身，對著碗內狠狠吼道：“不要二！不要二！來一點！來一點！”

    耳邊喊聲不斷加大，白衣合此時內心也有些興奮，跟著萬羽的節奏也開始喊道：“二！二！二！”

    數息後，旋轉片刻的骰子似乎失去了力量，開始緩緩停下來，突然，骰子一麵鮮紅的顏色朝上，見到此處，王老八頓時興奮的高呼起來，萬羽一幅悻悻的表情，口中不住的罵罵咧咧坐了下去，隻見鮮紅的一點顯得極為刺眼。

    “哈哈！萬常輸，老子的開門紅服不服？”一聲大笑，王老八得意的說道。

    邋遢的雙手抹了抹鬢角，萬羽喊到：“不服！下一把！下一把本大爺定會從而等小人手中贏回來！”

    ……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黃昏漸至，叮當響賭坊內並不受時間的影響，依舊人聲鼎沸，喊聲、興奮聲、咒罵聲絡繹不絕，不過帝都管理確實不錯，一下午光景並未見到有何強行催賬之人。

    坐在萬羽身旁的白衣合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回想著此前的賭局，從第一把開始，萬羽似是中邪一般，無論如何擲骰子，點數要處於中遊，要點數極小，每把都輸，從未贏過任何一把，可見“萬常輸”三字不是空穴來風！

    此時的萬羽手中僅剩下最後的五兩銀票，臉色發青，眼珠血絲密布，眼神中迸出激烈瘋狂之色，似是輸瘋的賭徒一般。

    遙手一指，歇斯底的萬羽吼道：“你們幾人，敢不敢與大爺我賭最後一把，五兩一把，若是輸了，大爺這五兩便是你們的！”

    “哈哈！萬常輸，輸昏頭了吧？還想一把掙二十五兩，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王老八撇著嘴，不屑的說道。

    “王老八，你不敢！”

    “哈！老子有何不敢？哥幾個敢嗎？敢的話，咱們陪‘常輸兄’玩兒一把！好讓‘常輸兄’死心！”王老八眼神戲謔的盯著萬羽，一幅“老子知道你激將法，但老子就敢，老子吃定你了！”的模樣。

    “好！咱們就陪常輸兄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