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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雛菊別墅，花溪開著門，扭頭對蘇默風說：“先讓她洗個澡吧。”
蘇默風點頭，將她抱進二樓浴室，準備把她放下來時，她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
見她似乎有些抗拒，他不願逼她，隻好把她抱回她房。
把她放在床上，他打算去給她打水擦拭身上的血跡，剛要起身，她又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
那張麻木呆滯的臉似乎在告訴他，她現在什都不想做，隻需要他陪著。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躺到她身邊，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抱在懷。
站在門口的花溪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多了個蘇默風。
但願有他的陪伴，她能盡快好起來。
直到瑾睡著，像個孩子一樣，雙手還是緊緊地拽著蘇默風的衣服。
待她睡得更沉一些，他才輕緩地拉開她的雙手，起身走出房間。
在洗手間找了個小盆接了水，回房間時，花溪正往顏瑾的衣櫃拿衣服。
她拿著她的睡衣放在床上，接過蘇默風手中的盆說：“我來吧，順便給她換套衣服，你也去洗個澡，換套衣服。”
說著，又看了看他身上被染上血跡的衣服。
“好。”
在門口又看了眼顏瑾，他才關上門離開。
洗好澡後，蘇默風走到偏廳的陽台上站著，靜靜地望著後院的一片綠化，舒緩著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猛烈撞擊的心情。
他想，是時候該深刻了解她的一切了。
“來杯花茶嗎？”花溪走了過來。
“謝謝。”
他側身接過她手中的花茶，喝了一口。
“味道怎樣？”
“嗯。”
“知道你不喜歡甜的，沒放花蜜。”
他垂眼看著杯浮在茶麵上的花朵，半晌才問：“今天那個女孩是誰？”
“她不認識。”
沉默片刻，他又問：“這是她的陰影吧？”
“……是。”
“那個人是誰？”
花溪抬眼看了看他的側臉，輕歎了口氣，走向欄杆。
“是她的發小，最親密的朋友，後來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事，跳樓自殺了。”
“什時候的事？”
“三年前……那個女孩才剛滿十五歲。”
過去這久了，看到了相同的事，反應還是這激烈。
想到這，蘇默風自嘲地笑了笑。
他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她對她來說，很重要嗎？”
花溪扯了扯嘴角，“其實，剛認識她那會兒，瑾瑾挺討厭她的。”
他疑惑地看了看她，她扯著嘴角解釋道，“家突然來了個跟自己年齡相近的女生，總會有種排斥的感覺，更何況，那時瑾瑾才八九歲，嬌生慣養，又生性頑劣，還經常欺負她。”
“不過，她從來沒告過狀，不但沒有抱怨，有時還會在瑾瑾被訓的時候，護著她。”
“也許正因為這樣，才打動了瑾瑾，讓她覺得她真的不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壞女生。”
“後來，她說，瑾瑾其實是一個內心很善良的女生，就像她怕狗，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狗狗，有時候甚至還會給它們好吃的食物。”
蘇默風抬眼，“喜歡貓，卻怕狗？”
“你見過？”
“第一次見她，是她抱著一隻貓坐在樹上，明明恐高，卻為了一隻貓什都忘了。”
“瑾瑾喜歡貓，是因為那個女孩很喜歡貓，每當看到貓，她就會想起她，她想替她照顧好她喜歡的東西。”
蘇默風扯了扯嘴角，他在想，是所有人都會因為自己喜歡的人才會喜歡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還是因為，他和顏瑾，是難得一遇的同類。
過去他看不起蒲公英，而現在，他隻喜歡蒲公英。
“該怎樣，才能讓她忘記這些痛苦？”他望著遠方歎息道。
“其實瑾瑾，一直都認為是她害死了最好的朋友。”
“為什？”
“想努力為她討回公道，卻成為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一定是無心的。”蘇默風想都沒想就為顏瑾辯解。
“我們都知道，隻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傻瓜……”
“但她最後，還是一個人，犧牲自己，討回了她的名聲。”
“犧牲？”
“雖然沒有什大礙，可還是利用了自己去做危險的事。”
蘇默風沉默了，欲言又止。
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天使嗎？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任何人能輕易走進她心，一旦走進去了，她就會不顧一切地護著這個人，執著，忠誠。”花溪認真地看著蘇默風。
“果琉璃也是吧？”
“也許將來你也會是。”
蘇默風垂下眼簾，他知道花溪的意思。
既然出現在她的世界，走進了她心，就應該好好活著，別做傷害她的事。
看到今天她的那個樣子，他能想象她心的人傷了她，她會崩潰得如何支離破碎。
“可我真的能走進她心嗎？”他有些自餒。
“霏霏告訴我，剛剛，除了你，她對誰都是拳打腳踢。”
“我強行的。”
“不，你強行不過她……剛剛她不還是抓著你的衣服不讓你走嗎？”
“我的病……”
蘇默風有些猶豫，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在哪一刻突然就死去。
“隻要你不再胡思亂想，你的病自然會好。”
蘇默風抬眼看著花溪，輕輕揚起嘴角。
他明白，這條道路，一旦開始步入，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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