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萬家團圓，萬家燈火。

    三伯帶來了薛淙送他的葡萄酒，神秘兮兮道“這是阿淙在國外的酒莊帶回來了，聽說就三四瓶，送了我這一瓶，十幾年的老紅酒了。”

    “喲！”薛淩眨巴眼睛驚讚“八二年的拉菲呀！”

    三伯眯住眼睛，笑罵“鬼靈精！就是拉菲紅酒！”

    薛衡和薛桓都是留過學的人，自然也喝得了紅酒，幫忙打開，一人半杯。

    三伯忍不住低聲“我血壓正常，血脂血糖也都正常。”

    “再給你一點兒。”薛桓笑道“難怪說九十像三歲，三伯現在都得跟孩子一樣來哄了。”

    眾人都笑了。

    三伯不滿道“過了年，我才八十八！”

    薛淩認真道“所以還差兩歲才三歲。”

    眾人大笑。

    蒸籠出來的食物，每一樣都熱乎乎。

    大夥兒大快朵頤，三伯吃得最為高興。

    “天氣冷颼颼，好些東西剛上來就冷了。老人家年歲大，一吃到冷的就不喜歡，再餓也沒什胃口。這大蒸籠好啊！每一樣上來都熱氣騰騰。”

    “這小煤油爐也很好！”薛桓道“跟吃火鍋一樣，熱乎乎的。”

    程天源微笑解釋“以前在榮城的時候，冬天偶爾也很冷。那邊在長江以南，也沒能裝暖氣。吃飯的時候，也是怕東西冷，所以都用小碳爐或小煤油爐。”

    薛衡啃著鵝腿，咕噥“這很新鮮！好好吃！”

    “慢點兒。”薛淩好笑道“又沒人跟你搶！瞧你！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住口！”薛衡哼道“大過年的，不能說不吉祥的話！”

    薛淩懶得管他，自顧自吃著。

    程天源夾了一塊兒鵝掌給她，然後給三伯添了一些熱湯。

    三伯道謝，對薛桓道“明天一早我就得去老宅，等著大家過去拜祭祖先。東西早上我都已經買過去了，也打掃幹淨。”

    “好！”薛桓低聲“您明天喊我一聲。”

    程天源忙道“三伯，明早我熬一些小米粥，到時你記得過來喝。”

    “好。”三伯點點頭“反正這幾天我就要叨擾你們個夠，才不會客氣。”

    眾人都笑了。

    薛淩忍不住問“三伯，阿淙堂姐最近怎樣？聽阿芳說她去學習了。”

    “對。”三伯解釋“她和先生從國外回來後，待了一陣子，隨後便去學習了一個月。聽說是去南方學習電視台的組織工作，具體什我沒問。”

    程天源擱下碗，道“阿淙姐前天來了，她本來是要來看望爸媽的，不料爸媽半個月前去南島了。爸媽和之瀾叔都不在，四個孩子也不在，家冷冷清清的。我留她吃晚飯，她客氣說不用，隨後擱下送爸媽的年貨就走了。當時阿春姐剛好送了幾個熱乎乎的粽子過來。我便將粽子送給她，還送了一罐媽醃製的鹹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