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仆忽然捧住我的臉頰,我又是一驚,睜開眼睛,對上了他湖水般平靜的深眸。
我心中噗通直跳,到嘴邊的那句話不知怎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此時此刻,這雙眼睛近在咫尺,眼角下依舊是那顆小小的黑痣,同樣的位置,我不能問他。
我不能問,為什要這樣捧著我的臉?這是李泓蕭才會對我做的事情……
他嘴角微微扯起,雙手的拇指摩挲了一下我的太陽穴,對我道“沒什……唐突仙子,實乃迫不得已。這樣可以防止你陷入幻境。你知道的,這很危險。”
他雖口中說“實乃迫不得已”,但這表情卻沒有一點異常。
這個祠堂很危險,我當然知道。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沒什啊,我知道道長這做都是有道理的。”
李蕭仆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額頭抵住我的額頭。
我重新閉上了眼睛,再次進入那幻境之中,在一片白芒退散之後,看清了那位白衣的書生。他站在繁華盛開的庭院中,背後是熱鬧的薔薇花。
書生氣度輕淡至極,麵上卻帶著似有若無的苦笑。
我猜得出他就是徐客禮,柳小姐的夫君,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這點沒有錯。隻是他那縈繞在眉心處的淡淡憂傷,讓我有些恍惚。
庭院的門被推開,一襲紅衣的柳小姐快步走了過來。是以前的柳小姐,笑靨如花,清澈如水。
她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徐郎”,快走幾步,上前親昵地挽住了徐客禮的胳膊。
徐客禮卻不為所動,反而眸光微寒,將手臂從柳小姐的手中抽了出來,甩了甩袖子,冷聲道“你來幹什?”
柳小姐眼眸中的黯然一閃即逝,很快恢複了笑意,重新摟住徐客禮的胳膊,撒嬌似的晃了晃,笑嘻嘻道“我沒什事。”
徐客禮眸光更寒,抬頭望天,並不與柳小姐對視。
柳小姐歪著腦袋笑問“徐郎既已是我的夫君,我為何不能隻是簡單地過來看看你呢?”
徐客禮依舊冷著一張臉,好似柳小姐欠了他幾百兩黃金,“別叫我徐郎!”
柳小姐笑問“那我叫你夫君?”
徐客禮摔袖退了幾步,麵色由白轉紅又轉青,忽然死死盯著柳小姐的眼睛,沉聲道“胡說八道!”
柳小姐抿唇一笑,眼眸流動,繞著徐客禮邊走邊道“徐郎不要這凶,你我拜過天地,本就是夫妻,我叫你夫君有何不可?”
我心想這徐客禮也太不知趣了,柳小姐如此溫聲順氣,美人在側,為何他就是鐵石心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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