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離還是在笑,隻是這一次,真誠了不知多少倍。她對宋臣道:“多謝。”
我看不清楚宋臣的表情,他站在足踩金光的神鳥近前,整個身形都被籠罩在那光芒之中,顯得有些虛幻。
隻隱約見他抬手,隨即刷的一聲,三尺青鋒從天而降,落在他的手中。
他的語氣溫和從容,像是在說一件十分平常不過的小事,“花神殿下,你若要傷她,先問過在下手中的長劍吧。”
花神冷笑,絲毫未將宋臣放在眼中,而是李蕭仆道:“道長,你看見了,是他們逼我,不是我要與他們為難。”
涓離斷喝一聲,手中長鞭如一尾銀蛇,陡然飛向女夷的麵門。
“賤人!當年冥府之禍,全拜你所賜,今日便是你還債的時候!”
白鳥嘶鳴,扇動翅膀,金光亂舞,涓離和宋臣隱沒在那團金光之中,隻聽刀割鐵石之聲,與花神打作一團,卻見不到究竟是何等情形。
我急忙飛身過去,卻在半空被李蕭仆攔下,他揮拂塵攔在我的身前,卻並不多言,而是側首看著那團金光,神情微恙。
我心急如焚,但當看見那金光外麵罩著的一層淡藍色的光暈時,我便知急也沒有用了,憑我的修為,必然無法破罩而入。
我隻好大叫道:“涓離,你快別發瘋了!你要是死了,幽冥就真的完了!”
涓離沒有任何回應,搖光星君和月下老人飛身來到我兩側。一個點頭微笑,一個嘖嘖搖頭。
萬般無奈,我隻能問搖光星君:“你笑什呢?涓離是不是沒事?”
搖光星君道:“涓離自有涓離的造化,我可管不了。”
我怒了:“那你笑什?”
“我笑也不行?誰規定不能笑?”
我轉頭又問月老,“您老人家為什一直嘖嘖嘖嘖嘖?”
月老道:“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等壯觀情形,真是可歎!可歎!”
我問:“哪壯烈了?不覺得很危險?”
月老恍若未聞,喃喃道:“浮光,不愧為浮光啊!”
我暗自歎了一口氣,才知令這位柴大人驚歎的不是涓離和女夷打架,而是那頭白鳥。
我四處一看,牛頭馬麵早不知跑到哪去,不見了蹤跡。估計是見勢不妙,已然跑路了。
涓離也真是可憐,混到這份上,全場隻有一個宋臣在幫她,還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朋友的本小仙為她幹著急。餘下的眾人對她的生死竟都是漠不關心。
這都怪涓離平時不懂得做鬼,尖酸刻薄,一張口就得罪人。
我獨自氣惱,默默看向李蕭仆,希冀他能有辦法。他卻忽然捂住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我連忙扶住他,“我還沒請你進去救涓離呢,你怎先不好了?”
搖光星君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道:“他是怕你去求他,所以先裝個樣子出來,讓你不好開口。”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別在這幸災樂禍!”
搖光星君“哈!”的一聲,“某位小仙真是無情又冷血,這快就忘了我的渡命之恩了?如果不是我,他現在還躺著呢!哪還能活生生站在這看如此一場神鬼打架的大熱鬧!”
李蕭仆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我心驚膽戰,生怕他在這關頭出了什大變。
正不知所措,他雙眉之間忽然隱隱現出一枚棗紅色的印記,那印記由紅轉紫,又消失不見。
我使勁眨了眨眼,確定那印記再也不見,不確定地問:“道長,你究竟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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