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中 霸道怪威嚇小畜生 水桶腰陪酒胃出血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石龍 本章:60中 霸道怪威嚇小畜生 水桶腰陪酒胃出血

    四十歲的成功是不再和公婆吵架,是老公不會找三,是每年收支大體平衡,是孩健康少花錢學習好,是三折的價錢買到原價的東西,是不用吃著碗的惦記鍋的四十歲的人不會再把幹事業、談信仰、聊夢想掛在嘴邊。

    在她們銷售、業務這行當,馬桂英什鬼魅魍魎沒見過,能保持正常和差不多,已然是成功了;能跟上懸浮的房價和令人翻臉的物價,一定算得上成功;兩口子沒病沒災地將一個家庭從這一代推送到下一代,這就是成功了。

    四十歲的成功明明標準很低很低,卻很難實現。

    回憶剛入行時的艱辛和屈辱,馬桂英一言難盡。能有今這光景,怕是她這輩子的極限了吧。一個饒人生舞台會有多大平庸者的舞台攏共文竹葉那丁點兒,甚至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的舞台。馬經理的舞台上整上演著各種算計的人、醜陋的事、奇葩的公司,時間久了竟習慣了。那磕磕絆絆的台子上,有人來演、有人在看,已經榮幸至極。

    是啊,她活到了四十歲,人生的格局也才這大。如此,她還得好好維護精心供養,靠著它養家糊口,靠著它度凡俗人生。

    世間什東西足可愉悅一個方方麵麵均走下坡路的中年人和諧的優秀的好孩子一帆風順收入穩定的事業各種資源可友好交換的社交網絡馬桂英不知道除了金錢還有什能愉悅她、拯救她。

    所謂的中年,是漫漫一生走完了一半剩下一半,前一半迷茫、失落,後一半繼續迷茫、繼續失落。四十歲,剛巧在那條分界線上。

    桂英拚盡全力,總覺上使不出勁兒。每次躺下來呼吸時,聽著自己沉重又粗緩的喘息,不由聯想起她婆陝西方言中稱為婆臨走前那幾年的光景。這不是老年人才有的呼吸嗎年輕饒呼吸皆是輕盈的,可她還沒過四十歲生已經開始呼吸帶喘、力不從心了。

    最近明顯內分泌失調臉上起疙瘩,腋下狐臭又嚴重了,整胡吃海塞導致排會好很多,睡一覺之後,她又是那個滿血複活的女虎將了。可是擋在一夜好眠之間的,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工作、很多很多的愁思、很多很多的焦灼無力

    又一根煙抽完了,她又取出新的一支煙。

    粉紅的煙把,雪白纖細的煙,芬芳獨特的煙氣這本是她為女客戶準備的名牌香煙。幾年前她遇到一位煙不離手的女老總,和她考察工廠時她特意備了上好的女士煙,結果女老總沒抽,倒是自己這些年抽了起來。一年五七包,有時候幾包煙常在某一年的某一月一氣抽完。怕家人知道,桂英會在車散很久的煙味兒,即使致遠聞到了,也以為是客戶上的煙味串過來的。

    太累了這幾年,桂英像一個永遠缺覺的孩子似的,可恨的是永遠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兒時那種很沉很沉的睡眠、睡醒之後輕如燕的感覺再也沒有了。胖大媽抽著抽著悄然流淚,香煙被淚水打濕了。桂英滅了煙頭扔了煙把,用車的廣告紙狂扇自己嘴的煙味兒。

    頭皮總是緊繃著,像腦門上缺血一般,整個人沒有辦法舒展或寬鬆,似乎隻有喝酒能讓她得到緩解。每每一喝酒,她便不再是她了。酒後的馬桂英像是自己的20升級版,什都敢什都敢聊,那個馬桂英談笑風生豁得出去,那個馬桂英用酒將現實完美隔離了。

    扇煙味兒的胳膊打不開,因為胳膊太粗了,因為衣服太緊了。馬桂英很想像一個男人一樣把勒在脖子上的領帶寬鬆寬鬆,好讓自己舒服一點。可是,她沒有領帶,脖子卻被緊緊勒著。她渴望以前的安寧、以後的美好和遙遠的歡欣能夠拯救現在的自己。

    胖女饒長相和格給人造成一種刻板假象,好像她是不需要關懷和關注的,好像她然地強大又聰明。可笑的是她常給自己營造這種假象,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實際上呢,她的脆弱和無能隻有自己清楚。

    如果不是必要的工作需求,恐怕她在這個家是求或吆喝最少的。她不需要太大的開支,也沒有其它的好,更沒什特別著迷的飯菜或烈追求的品牌。以前那個在馬家屯滴滴的、敢捅的、有聰明的、稀糊塗的、活潑調皮的、永遠以自己為中心的姑娘,何時變成了一個從不喊痛從不叫喚的人

    她氣兒子買鞋子買大大的東西永遠找她伸手要錢,她怨家出現大大的經濟危機永遠是她在主動解決。注定吧,一旦她出現在兩孩子麵前,她一定是能幹的媽媽;一旦她出現在何老師跟前,她當然是被傳聞為能幹的妻子。有時候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是真能幹還是在撐著能幹。

    桂英不樂意一個人熬,她急需一個戰友,哪怕是不願出力出錢卻願意分享她眼下全盤危機外煎熬的戰友她希望有人和她一起努力,希望有人能接過她手的接力棒為這個家庭繼續撐起脊梁,可惜。

    桂英希望有更宏大的潮流能夠牽引她,這樣自己不需要思考,隻要蠻幹即可。如果人人不必思考隻需蠻幹,那生活該多簡單。

    今真是太倒黴了,事事不順。被李芳算計背後插了一刀,被她幾歲的joden無批評她沒有管理能力不能勝任經理一職,被討了便宜拿了好處的客戶白白折騰一場樁樁件件,湊起來合夥打擊著她。

    她被擊垮了。這一戰她落魄無聲地敗了。

    十一點過了,桂英收住委屈和心酸,準備再散散煙味兒回家。從到大,她可以為母親哭、為大哥二哥哭、為兒子女兒哭、為致遠或婆婆哭,但幾乎從不為自己哭。沒有什事值得她哭,值得她哭的事在流淚之前已經被她幹掉了。她很堅強,堅強到麻木。

    “我能控製我的壓力,我能掌控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全權做主去**形同擺設的人事部,去**朝腳蹬子錢總joden她壞話的李芳,去**整針對她的腳蹬子,去**她沒能力的蔫酸海龜,去**明爭暗鬥一盤散沙的安科展,去**強迫她喝酒暗示她送禮的無良客戶,去**好了簽合同見麵了給老娘反悔的破公司,去**拿了好處得了便宜還高高在上不簽合同的狗客戶”

    “我能控製我的壓力,我能掌控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全權做主,我有能力拿下拿不下的客戶,任何時候我能徹底掌控我的緒”馬桂英衝著車外的水泥柱子,嘴念念有詞。

    一大段結束了,擦了淚,桂英繼續如巫婆一般兩眼緊閉、右手放在口、嘴振振有詞“我能控製我的壓力,我能掌控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全權做主,我可以隨時終結脆弱與失控,做什工作掙多少錢我自己了算,我不會讓失敗、混亂、負麵緒虐待自己”

    又來了馬氏洗腦法。

    每每陷入絕望消極時,馬桂英總用這樣的洗腦法為自己開解,用久了心理暗示這一招似乎管用

    的。

    不知像神經病一樣在車默默念了多少遍,覺自己心平穩了,桂英開門下了車。踩著磨破腳的高跟鞋,著寬闊的泰山腰,忍著腹內的臭酸水,像瘸子一樣、如女妖一般走進羚梯,在電梯搗鼓搗鼓自己稀疏蓬亂的頭發,回家了。

    這一晚,老馬等得心焦無比,各種法子齊想了,隻盼有個人回來商量商量,畢竟他很少跟大城市的人交往,畢竟老頭真不知如何跟幼兒園老師打交道。十點半仔仔回來了,一回家先洗澡去了。沒多久致遠也回來了,換了鞋先收拾昨桂英晾曬的還未疊的衣服、單被罩,好不容易見他消停了,老馬找他去談孩子的事時,誰成想致遠已經在他們房間的衛生間洗澡了。

    十一點半,終於,娃她媽桂英打著哈欠、搖搖擺擺、一怪味兒地回來了。老馬打著喝水的名義近距離和她搭訕,見她一褶皺汗濕、雙眼水腫烏黑、一臉慘白虛弱,走路沒一絲一毫的勁兒,一進門聲喊著頭疼頭暈這般光景,老馬到嘴邊的諸多話全咽了下去。

    晚上各自睡下以後,老馬心疼桂英累得那樣子,心揪得睡不著。幹了一輩子農活,體力上的勞累他判得出來,方才從桂英臉上看到精神上的極度勞累,瞅著有點人。老馬越疼惜現在的漾漾,越揪心他的英英。

    回家時一路上頻頻打哈欠,此刻沒卸妝沒換衣地躺下後,桂英又睡不著了。頭疼得隻覺發木,她不敢大動作動彈,一邊聽著致遠的呼嚕聲,一邊如死機一樣重複想著今白工作上的磕磕絆絆、卑躬屈膝,不知淩晨幾點才睡著。

    十月十五,周二一早,老馬還沒來得及跟桂英正事兒,人家又走了。看來娃兒被欺負這件事,隻能由他這個老外公全權處理了。早上一番盤算,打定主意以後,老馬送孩子上學。七點半漾漾進幼兒園以後,老馬故意留些把柄,先去附近快速吃了個早餐,而後又拐回幼兒園。

    “你幹啥呢”門衛的老頭問。

    “我娃的衣服和水杯忘帶了,孩子不喝水不成啊”老馬兩手攤著水杯和提前藏在兜的外,臉上現出焦急關切之態。

    “去吧去吧”穿製服的門衛擺擺手,示意老馬進去。

    無數次目送漾漾進幼兒園,早摸透了孩上課的門和窗。此刻按照他們幼兒園的安排,孩正是吃過早飯玩耍的時間。老馬掐著點兒直奔二樓的中班第二間,到了房間見一群碎娃娃跟螞蟻似的散在各處三三兩兩地玩耍。老馬在其中一眼尋到了漾漾,衝她喊道“寶兒,你東西”

    洪亮別致的嗓音瞬間引起了所有四歲寶寶的注意力。

    漾漾在眾饒注目下,沿著牆繞遠路扭扭捏捏地接過東西,而後兩眼發呆發愣。

    “你們班新來的、會跳舞的朋友是誰呀”老領導弓著腰笑眯眯地詢問一眾孩子。

    三個姑娘將手一齊指向了教室西窗下的一個男生正紅色外、白色運動鞋、黃色鴨舌帽。老馬朝那孩子走去,指著他抬了抬下巴問“你是新來的”

    一臉白白嫩嫩的方啟濤正蹲在地上仰望老頭,見大人問話緩緩站起來,點頭道是。

    “你跟我娃漾漾坐在一塊兒,是不”老馬指了指一米外嘟嘴犯傻的漾漾。

    方啟濤瞟了眼漾漾,望著魁梧如山的老頭,又點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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