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中 百日別離喜團圓 店鋪轉讓即回鄉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石龍 本章:第96章 中 百日別離喜團圓 店鋪轉讓即回鄉

    “天呢,我這才幾天不在,發生這多事兒!我隻聽人說你轉讓鋪子,沒聽你父親走了呀!沒人告訴我呀!鍾理你也不知會一聲!”老陶昨聽聞鍾理家的事驚呼不已,今天三月四號提前結束了在妻姐家汕尾市的家人小聚。

    “沒幾人知道,太快了。”鍾理自斟自飲。

    “我懂,瞧你這樣子也懵著!那你……鋪子轉讓了你怎辦呀?”老陶擔憂。

    “走一步,看一步。”鍾理低頭喝悶酒。

    “咱這農批市場,在外看來客流大、格局大、靠近香港、進出口走量大,隻咱自己清楚,生意不好做,內卷真可怕!光這幾年咱喝酒吃宵夜的小店你數數換了多少個啦?開一個黃一個開一個黃一個!市場主幹道的檔口乍一看沒變,實際上早轉了一手又一手!哎……”老陶想吃花生米,抓起筷子心沉重,索性撂下筷子仰頭順氣。

    “你還好,你是市場最早的人,還能在富春小區買下個房子,我們這些後來的沒趕上早期紅利,全靠一單一單的賺血汗錢,一袋子木耳賺不了一百塊**還有人跟你搶!麵上整天哈哈哈背後淨使刀子……我回家才幾天,被我鄰居那小子搶去一大單!吭也沒吭一聲!不地道!不地道啊!”老陶氣憤市場的無良競爭。

    “原本年前年後有大大小小的年貨會,我每年靠在年貨會低價轉些小木耳、梅幹菜、龍須菜、各色幹菇啥的能賺不少!現在可好,病毒一來沒展會了,斷我一條路!現在市場天天封閉不開門,直接斷了我命根子!眼下靠給老客戶送貨能送多少?這個時候幾家飯店開著大門叫你送貨?我婉兒今年前半年高考後半年上大學,我陶煜一年的學費生活費,我倆口吃放住房還有周轉的錢,從哪兒來!從哪兒來呀哎……”老陶說著低下了頭,右手拄著額頭歎息。

    “說得難聽點,你鍾理再不濟還有個能幹的老婆!我老陶有啥呀?你大……你大在的時候天天還幫你賺錢,真是羨慕死我了!等我老了呀,我陶煜像你這樣的話,我萬萬做不到梅梅他爺那份上!氣也氣不死,靠也靠不上,我盡量躲開!叫我說,你也該出來做點事兒了!原來在國企的那點破事兒你從不開口提,我心想多大點兒事兒呀,至於嘛!過了這多年了至於嘛?你從國企出來後馬不停蹄地幹,甭管幹什現在早有結果了,你呢?活生生讓人笑話你!整得你老婆孩子走了、父親不在了,現在你才是個大大的笑話!原先隻國企、公司的人笑話你,現在是整個市場的人笑話你!群人含沙射影地說你難聽話,鍾理啊,我看著都難受!老哥替你難受呀!”老陶說完揉眼睛。

    鍾理雙眼空洞,驀地猛灌了一杯酒。

    “我聽人說曉星回家搞種植去了!你去幫她吧!回去吧!這市場勾心鬥角的——累!你性子清高,鬥不過這遍地的小人!還不如回去幫你媳婦搞批量種植,梅梅她媽呀比你清醒多了!明白人,你可別錯過了!老哥也舍不得你,這些年在市場沒幾個交心的。哼……我去老張家買肉他從來不會跟我客氣,不太熟的外人還會送點豬頭肉或下水的,他從我這兒提幹菜我可從沒計較過零頭!哎……也就你不計較!你呀,心地好、冷冰冰!不了解你的還當你凶巴巴瞧不起人,了解你的知你是個刺蝟!大大的刺蝟!”

    三月四日這天周三,馬桂英在隔離酒店還未起床工作先到了。上午行政部的年輕人挨個打電話確定公司每個人的健康狀態以及目下住址;十點多李總就五月份的安科展召開視頻會議;兩點多馬桂英組織簡短的部門會議提倡業務員們盡量在家辦公在線溝通;下午人事部召開中層會議就在線辦公如何打卡、提交工作日報的新製度、隔離期員工的待遇與補償、赴公司隔天上班的部門安排等問題一一說明。

    就這樣,馬經理開始了一邊隔離一邊上班的深圳生活。毫無疑問,YQ之下,會展行業麵臨著滅頂之災,馬桂英、伍明蘭以及業務員們個個清楚今年春季的安科展九成九是辦不了了,因為競爭對手每年三月中旬的安防展截止現在沒有任何動靜。展會行業每年春季的大展——家紡布藝展、婚慶博覽會、自有品牌展、電池能源展、國際化妝品展、燈光照明展、寵物用品展等等無一例外全部靜音熄聲。

    四號中午休息時,王福逸掐準時機給剛回深圳的桂英打去慰問電話,桂英接通後兩人聊了很多業內新聞,說到隔離女人侃侃而談,福逸得知桂英身邊還有她婆婆在,識趣地草草掛了電話。

    隔離酒店每天四次全方位消殺,濃濃的消毒水味兒熏得董惠芳特不自在。酒店的飯菜董惠芳吃不習慣,桂英在賓館忙不迭地打電話、開會惹得老太太不敢動彈,總害怕影響兒媳工作。不到三十平的酒店客房整天出不了門,董惠芳望著窗外陌生的街道黯然發呆,恰巧此時電話響了,是青葉打來的。青葉問了昨天一路坐車的情況之後,開始密密麻麻哭哭啼啼地抱怨。

    “媽你是不知道,我媽真的太奇葩了!劉姐一聽我懷孕,提出要加工資,也就加兩千塊,畢竟YQ期間我又懷孕、豆豆他爺要熬中藥、劉姐來家還要受我媽的氣,我沒思考直接答應了,我媽一聽立馬跟我翻臉!太可怕了,媽你不知她跟我說的話有多難聽,我昨晚哭了一晚上嗚嗚嗚哼哼哼……”陳青葉身懷六甲哭得梨花帶雨。

    “可靠的保姆本身不好找,而且劉姐這時候扔下她老公兒子過來照顧我孕期,已經很仗義了!我媽魔怔了似的,說給保姆那多錢為啥不給她錢,當著明遠的麵要工資,說什她幹了那多還不如一個保姆……開口閉口全是錢,不停地拿自己跟保姆比較,我難堪得一句話不敢說怕一激她沒完沒了,豆豆他爺臉鐵青鐵青的,明遠看我的眼神也變了……真變了……我跟她說你再鬧我倆要離婚了,她竟然說就算離婚也要分到一半家產,說這話當著全家人的麵在吼,我豆豆還在邊上呢哼哼哼哼……”

    董惠芳從未見青葉哭得這傷心,除了安慰別無他法。一小時後,董惠芳抹著眼淚掛了電話,坐衛生間悄悄歎息。偷聽許久的馬桂英走過去靠著衛生間門調侃:“媽你哭啥呢?”

    “沒啥,你不忙工作了?”

    “歇會。我看張家後勤不給力呀,離了你分崩離析,我怎聽著這高興呢!哈哈哈……”

    “你啊你啊!青葉懷著孕呢!她媽媽那人不懂事,難怪這些年青葉打著我的名義經常不讓她媽上門。”

    “你來這兒青葉知道?”

    “知道,隻她知道,我叫她別說!”

    “你們婆媳關係這好,我可吃醋了啊!”桂英雙手抱胸逗老太太。

    “青葉也可憐!她心思簡單,哪有你有本事呀!叫她媽那鬧,

    將來非得離婚不可!明遠和你張叔是文明人,最見不得家是是非非。”董惠芳話話外無不擔心。

    “媽你人在深圳,能不能把心也拉回來!我說了無數遍了,你按我的走,安安心心照顧漾漾仔仔,過不了多久,他張家人得老老實實過來請你回去!明遠跟我張叔最好欺負老實人善良人,有本事先把他丈母娘的問題解決掉!一聽青葉哭哭啼啼的樣子我就知明遠吃軟怕硬,穿名牌鞋的幹不過人家光腳的!”

    董惠芳聽桂英說的有道理,心中的同情擔憂漸漸換成了冷靜地拭目以待。

    包曉棠這些天早聽說鍾家雜糧鋪子要轉讓,好些瞬間動過心思說去看一看聊一聊,一想起姐夫鍾理活死人那樣兒念頭立馬打消,奈何架不住梅梅一而再再而三地請求。三月五日,曉棠提著幾包口Z和一袋水果去了鋪子。到了鋪子門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她勇敢地踏腳進去。進去一看大吃一驚,麵一片光光、四周空曠,原先的貨架、櫃台、展示架、儲物櫃、沙發、茶幾統統沒了。曉棠在客廳中間瞠目結舌地轉圈圈,不防備鍾理忽然出來了。

    “曉棠你來了!”鍾理手捧刷子嗓門洪亮。

    “真轉讓?這快呀!東西全沒啦!”曉棠眉目錯愕。

    “是。剛剛有一人過來看鋪子,他要做茶葉店,嫌這兒太大了,裝修成本太高,沒談成。”鍾理拉來一板凳放在曉棠身邊。

    兩人沉默一會,曉棠開口:“梅梅讓我來的,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轉讓,娃兒舍不得這,哎……”

    “她的東西還有學成跟……他們的東西我到時候全搬到家去(指富春小區)。”

    “你為什不直接跟他們說?”曉棠叱問。

    鍾理冷笑一聲良久不言,曉棠又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幾分鍾後,曉棠起身要走,多少不舍,誰能知下次來這的老板是誰。曉棠摸了摸牆壁上殘留的畫紙,轉頭嘲諷道:“我在鋪子過的年……比在老家過的年還多,姐夫你可真夠心狠的,說轉讓立馬轉讓。我姐去年九月要轉讓,那時價格多好,比現在能多出十萬來,結果你把她打了一頓,打回老家去了!現在自己又轉讓,十二萬!夠你花多久哇?”

    鍾理歎了口氣,直視曉棠道:“我知你對我有意見,沒關係。”

    “哼!是沒關係!有關係的通通被你打跑了吧!按理論不上我說話,你比我年長好多,剛來深圳時你也算照顧過我,我一直尊你敬你,但這些年,你對我姐真的說不過去,恩德敗得光光淨淨。你跟她從談戀愛到現在也二十年了,你後十年怎對她大家清楚,這些年鋪子的老熟人一提起她誰不是既可憐又笑話?現在我姐好不容易回去了,姐夫你大方點痛快點,趕緊把婚離了,各過各的,誰別連累誰!讓我姐跟學成在老家好好生活,叫學成也安心長大。你再不幹脆點,我怕學成這輩子要長成個大啞巴啦!”曉棠下巴高抬眼皮半合。

    鍾理聽了這番話,心不是滋味。七八分鍾後,他指著麵廚房台子上老陶送的特產說:“這兒有我朋友送的牛肉丸和魷魚幹,棠棠你帶回去吃吧!”鍾理說著去廚房收拾。

    曉棠聽聞不可思議,一張臉扭曲至極,待鍾理提著大袋子出來時她氣呼呼地喊:“姐夫你正常點行不行!家破人亡了你扯什牛肉丸!我叔的骨灰盒擺在這兒舒服嗎好看嗎?有空不趕緊把骨灰送回去還送什牛肉丸!”曉棠吼完甩袖離開,晚上跟桂英姐打電話時依然莫名其妙憤怒不已。

    鍾理獨自坐在客廳中間的小板凳上,望著角落的骨灰盒,愣愣地看了大半個鍾頭才站起來繼續打掃犄角旮旯的衛生。

    三月七號這天周六,也是女生節,午後安閑仔仔專門朝顧舒語打去電話。

    “哎明天(三八節)好忙呀,要朝我們家的婦女挨個打電話、送祝福、發紅包!”

    “有誰呀?”

    “我媽媽、我奶奶呃……還有我妹妹!”

    “咯咯咯……”顧舒語被逗得捂嘴笑。

    “這段時間我早混成頂梁柱了,我們家買菜買肉每天是我負責,買口Z買消毒液也是我找我哥們辦,我妹妹睡覺還是我哄呢!我爺爺累了不洗碗隻能我去洗!我的天呢!我這年輕已經開始當爹當媽了,你說容易嘛我……”少年在姑娘麵前賣慘以博取同情。

    顧舒語雖未全信,但也對何一鳴生出不少佩服來,反觀自己家冷氣沉沉:“我奶奶過年那幾天差點病危,我爸天天陰著臉,我跟我媽連話也不敢說!整天提心吊膽的,每天早上起來第一句先問奶奶怎樣了……”

    何一鳴聽了大半天舒語家的惆悵事兒,為讓她寬心岔開話題道:“你叔叔那邊呢?肯定也很著急吧!”

    “我小叔回不來了,國之外好像封鎖了。以前隻禁止華人流動,現在全部禁止!我爸告訴我小叔說國內快控製住了,讓他趕緊回國,但小叔公司不放人,就算申請回國工作也隻能在北京,所以我小叔……”

    “原來YQ離我們這近!我媽媽和奶奶隔離的酒店有兩個確z的,我爺爺一聽這個嚇得昨晚沒睡著,但我媽跟我爸好像一點不介意,我猜不在一個樓層吧……”

    天下危急,有情人在寂靜的角落偷得片刻一邊說小情一邊說天下。

    老馬左耳側聽仔仔關門後在屋子和女同學聊天,心微微一顫——笑了。午後暖陽高照熱風習習,窗外的藍天白雲越看越幹淨,對麵遮雲擋風的高樓越瞧越礙眼。

    生活在漸漸地回歸常態,別人的隔離期成了老馬的準備期。老頭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有人闖入他們爺三的生活區間,老小三短暫的相處時間在興邦去世、YQ到來、全國封鎖的背景下顯得細膩而漫長。老馬非常享受老小三這幾月安寧、美好而純淨的生活,對即將隔離結束回到家的致遠、桂英、桂英婆婆感到有些陌生、抵觸。

    他懷念死去的二黃,還有老黃、大黃和三黃,他懷念馬家屯今年的春色,他希望自己從未來過這,他幻想這段歲月真的隻是大夢一場。老馬還沒準備好從夢醒來,還沒準備好跟仔仔漾漾以外的人說觸心的話,還沒準備好過團圓忙碌的正常生活。他是否得弱化自己的感受偽裝自己是個正常的老人,還是當一切沒有發生像幾個月前那樣生活。

    累,連思考老頭也覺著累。該午睡了,老馬瞟了眼沙發上熟睡的漾漾,自己轉過身蓋好毯子也合上了眼。

    “哎呦喂位置可以啊,比我現在那邊的位子不知好多少誒!你怎做不起來了呀,我聽人說你家是市場的老鋪子呀!”三月八號中午,一對三十來歲的年輕夫婦來鍾家雜糧鋪子看情況。

    “……”鍾理笑而不語。

    “原本想繼續開快餐店,這人流量特別好,現在趕上YQ不敢開了。好在我老婆本家是做陶瓷的,她舅舅有家陶瓷廠,我們打算在這兒開個批發店!碗盤、杯子、花盆、裝飾品、茶器應有盡有,她表哥家店這大一盤子賣八塊錢!真TM便宜!全靠走量,別人拿貨也是一箱一箱的!所以啊,我們開陶器店必須要地方大,你們家二樓剛好做倉庫,忙了還能住人!”胖胖的年輕人說話時表情豐富。

    “嗯。”鍾理順著年輕人的手指也在暢想。

    夫妻倆看了一個小時,一個在誇,一個在壓。年輕人他媳婦從樓上下來後一臉嫌棄:“哎呦喂你這衛生間呀——沒法用!還有廚房,太髒啦!這怎住人呢?樓上房間又昏又暗,對小孩眼睛不好哦!我們進來後得全部重裝,十二萬太虧了太虧了!”

    “樓上的小房間我會收拾的,那是我小孩的東西。”鍾理指了一下。

    “這樓梯太危險了!怕得出事故吧!不行不行……”女人處處嫌棄,鍾理兩手背後一言不發。

    “老哥你十二萬太貴了!我看……你這不行!很難轉出去!這個數——你看怎樣?”年輕人伸手比劃。

    鍾理微微笑地搖頭。

    一陣商議,鍾理始終不為所動,夫妻倆最後一罵一求地離開了。

    最近每天有人來看店,有開大餐廳順便帶貨特產的、有兩家合夥做生鮮的、有賣堅果的、有開書法培訓班的、有搞二手家具店……一直沒有談成的,各種原因皆有,鍾理一一耐心接待。從進店的人絡繹不絕這點來看,鍾理對十二萬元快速轉手還是有信心的。市場目下雖禁止營業,但鋪子的人基本上回來了。這兩年生意不好做,想換店經營的人數不勝數,鍾理似乎一眼看穿了這幾年做生意的最底色,所以有時候難免憐憫。在憐憫別人又是一場空歡喜的同時,他也在憐憫自己這些年因執拗而荒廢的歲月。

    三月八號下午,包曉棠接到湯正的電話,得知他忽然搬家至農批市場附近,女人大駭。

    “你為什突然搬家搬到我們這兒?”曉棠壓抑著沒來由的小火苗。

    “你不說你們那兒有房子嗎?我之前的房子過期兩月了,而且你們這邊的房租還低一點!”湯正笑。

    曉棠一聽沒話可說。

    “哎呦……咱倆以後還能一塊上班誒。”

    “啊?”

    “咱部門的呂娜和業務部的肖強住在一棟樓,經常一塊搭便車!”

    “哦!”

    “市場這有家具店嗎?二手家具,我東西少,從那邊搬出來,兩個箱子是我所有的家當!單身男人家當少啊!”

    “呃我們這邊沒有,你在農批市場南邊找,那邊可能有,不一定營業!誒?YQ期間可以搬家嗎?”曉棠好奇。

    “這邊的房東說隻要沒去過湘北市、湖南省可以搬的。”

    “哦!”

    晚上曉棠為了換心情打算直播,這次直播的主題是控訴缺耳的一係列惡習。曉棠發現,粉絲專屬於她的還不如缺耳的職業粉絲多,索性這一晚取悅取悅缺耳和它的粉絲——一邊喂缺耳零食一邊回答粉絲關於缺耳的諸多問題。任思軒臨睡前又去刷曉棠的專欄,發現她周末有更新,一個八九分鍾的小視頻他刷了一遍又一遍。別人在粉貓,他在粉貓主子。

    果不其然,周一一早,包曉棠去她平時乘坐的公交專線——三七五路——公交站時,好巧不巧碰到了湯正。這一路說不盡的不自然,湯正滴滴答答一直在說話,雖戴著口Z但也說得曉棠煩躁。湯正強行突破了某一界限,他追女孩的方式讓曉棠感到窒息,何況曉棠多次表達過自己對他無意。湯正以為依靠軟磨硬泡,時間長了她會慢慢習慣他然後接受他。

    愚蠢的邏輯,在愚蠢的人身上一直重複。

    八點多兩人同時踏進部門的推拉門,湯正主動開門,笑眯眯說話的樣子看得任思軒還有麥依依有點懵。

    “你倆有點曖昧哦!”九點多麥依依提醒曉棠。

    “他搬到了我住的附近!!”曉棠有苦難明言,隻能靠表情圖說明心情。

    曉棠朝麥依依吐槽了一陣,本想冷處理此事,誰想湯正每日早晚狗皮膏藥一樣地黏著她,界限被人打破的憤怒早已生成,曉棠這些天一直在思考如何永絕紛擾。

    三月十五日,鍾理這天又接待了幾波人。中午來的是兩兄弟,專做五金建材生意,這天是兩兄弟第二次來看店,願意提前支付五千元做定金,鍾理猶豫不決,直接給曉星打去電話詢問。這頭正在地撒種子的包曉星接到這通電話,氣不打一處來,直說“自己決定”掛了電話繼續和雇的人一塊種地。鍾理被潑了盆涼水,朝兩兄弟說考慮考慮便打發了。

    下午老陶帶著一人過來了,那人是做寵物糧食批發和獸藥批發生意的,對店鋪很滿意,願意當場簽合同,鍾理依然猶豫不決,看在老陶的份上他說盡快給答複。晚上同一巷的顧大姐領著她親戚過來看店,顧大姐她親戚是專門做麵條的,額外帶點黑麥麵包的貨,嫌鋪子太大轉讓費太高放棄了。晚上九點多,老雷領著一男人也來看鋪子,那人在東莞有個工廠,自己想開家店批量直銷洗衣粉洗衣液洗潔精之類的東西,看中了鍾理家鋪子的一樓,並不想要二樓,最後擺擺手算了。

    鍾理在做五金建材生意的兩兄弟和老陶介紹的寵物糧食的那個人之間拿捏不定,一晚上思來想去,決定第二天應下老陶這個熟人,十六號打電話簽合同。

    十五號這天自打接了鍾理的電話,包曉星再也沒法安心種地了,心全想著鋪子的事兒,七頭八緒攪得人不安生。雪梅書架上的幾十本珍藏名著、學成在鋪子的衣服鞋子紅領巾、公公房間的一些老物件、廚房這兩年新買的電器、他們夫妻房的電腦顯示器、衣櫃鍾能原先在國企上班的相片聘書……城市的生活,一襪一巾、一碗一筷、一花一草、一紙一筆無不是花錢買的,照鍾理的性子,八成是要扔的,想到這女人心放不下。

    這天農曆二月二十二,驚蟄已過春分將至,曉星還有八畝水地沒有種,旱地更沒時間顧上。每天在地栽種,最近累得腰也直不起來、腳腕每天發痛、手和胳膊上好多小傷……這晚回家後已晚上六點了,兒子學成在大哥家吃了晚飯早去芸香家玩去了,曉星一個人回到黑漆漆冷冰冰的大院子,餓得逮住對門婆婆送的烙餅熱也沒熱坐沙發上幹啃了好幾個。吃完沒那餓了,這才想起給自己倒些溫水抱著缸子咕咚咕咚地喝。吃飽喝足,得空了終於掏出手機查看訊息。

    康鴻鈞下午給她發了好多留言圖片,請她去鎮上吃晚飯。原來是鎮上的一家羊肉泡饃店這時候悄默默開業了,店鋪大門關著但後門開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老馬的末段人生》,方便以後閱讀老馬的末段人生第96章 中 百日別離喜團圓 店鋪轉讓即回鄉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老馬的末段人生第96章 中 百日別離喜團圓 店鋪轉讓即回鄉並對老馬的末段人生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