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上 終提離婚鍾理失方寸 三顧小賢厚照有氣象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石龍 本章:第98章 上 終提離婚鍾理失方寸 三顧小賢厚照有氣象

    五角村北、張豐寨南,堰塘灣西、石碑村東,老馬的左手下是蒲城縣,右手上是大荔縣,為了說親七旬老翁奔波至此身心交瘁。此刻老馬正坐在他的二手大眾車上補鍋煙提提勁。身處低窪仰望山垣橫亙百,心生敬畏,氣定神安。大山如食,草民攝之,健身聚神。

    一鍋煙罷了又是一鍋,老村長這趟跑得渾身僵硬。十點吃了早飯急忙忙出發去二郎神廟(村)看人,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路上遇上了一樁車禍。到二郎神廟已經快下午一點了,一口飯沒吃的老馬先去超市買煙酒,然後按照熟人給的地址找著門戶後一看,大失所望。

    今天介紹的這女人跟興盛一樣從未談婚論嫁,三十七比興盛足少十歲,臉上白白淨淨性格靦腆柔和,可惜是個大胖子。老馬以眼估摸差不多一百七八十斤,這身胚子怎在果園幹活呢?何況十個胖子九個虛。

    自己沒瞧上,大概也不用拽著興盛去看了。昨天拉他去鎮上看另一人,三十五歲開涼皮店,挺能耐一娘們,衝老馬這家底對興盛有點意思,結果興盛嫌人家嗓門大凶巴巴,不中意。前幾天在花城(村)老馬相中一人,老公得癌死了,女兒在外打工,那女人是**徒,一臉寡淡性情恬靜,一副看破世俗又絕望無助的樣子。老馬見她慈眉善目於是逼迫興盛去相親,結果他嫌人家信教的不正常,又沒看上。

    那天返程老頭載著老二,一路上越想越氣越想越悲。馬家屯人人說興盛傻,結果這傻子還嫌人家傻。前陣子說了個伶俐人,對方一聽老村長家境殷實,結果一見興盛是個木頭疙瘩,那女的隨即到處揚言馬家屯的老村長是個騙子——為傻兒子騙媳婦。瞧不上沒關係,別傷人,老馬一把年紀了哪受得了這窩囊氣!總之老村長因為兒子風涼話聽了不少、笑話鬧了不少、冤枉路跑了不少,老臉幾乎丟盡,竟不知說親這事兒何時到頭。

    聯想來時遇到的車禍,老馬想起了老大興邦。要是老大在可好了,老二但凡有老大三分之一的聰慧也不至於今天在歪瓜裂棗、寡婦堆寒磣地尋媳婦。也許真是自己耽擱了興盛,老父親望著百丈山脊,眯著眼吐著煙用大拇指撇淚。

    一頂一頂的山頭、一層一層的山地、一條一條的梯田線,好像百年歪脖樹上的年輪,好像洛河河床上亙古不變的沙痕。老馬像秋天的呆鳥一般望著高原,敬畏到崇拜。他對大山大河大樹大牛一直心存某種喜悅或震撼,他對一切壯觀的、滄桑的、衰老的東西有種莫名的敬愛或膜拜——上了歲數的山羊、體格超常的老鷹、鄰家祖墳的老柏樹、包家垣活過一百的老婆子……超常的壽命是對時間的抵抗,而超大的形體則是對物理的破界。他老了,瀕臨極限,對大江大河的崇拜某種程度上是信仰、是寄托、是安慰。

    也許他早該變得圓潤,像山無棱如水無銳,如此才不至於在失去時被人恥笑。當村長之前,他像個火球整日來往滾動,無論春夏秋冬;當村長之後,人們像百鳥一般在他家進進出出,哪管春忙秋收。這二三十年,老馬從未見過自家的門檻像近來如此沉默寂寥。村委會那幫人沒有困難絕不登門,求他辦事的那些後生早變了出門的路徑,前後巷的鄰居堂親也不再有事沒事登門聊天提供情報。

    四月回鄉後的老村長宛如換了個人,最明顯的征兆便是老頭不愛說話了。他不再朝外人吼喊,也鮮少取笑嘲笑,往日的鼻孔朝天換成了年邁的謙和。是少了說話的對象還是沒了說話的欲望,是反省了往日的傲慢自大以我為中心還是害怕別人揭他傷疤提起興邦,是人老了力氣少了還是換了朝代他不重要了……老馬從深圳回屯後的每個晚上,大院子無不空蕩蕩大客廳無不靜悄悄。中秋以後即將八九七十二了,老馬譴責自己不應該看不開。

    不知在車坐了多久,休息過來的老頭忽想起今天是鎮上趕集上會的日子。**,關中平原的果子勝似王母娘娘的蟠桃。老馬一盤算決定先開車去段家鎮,然後吃碗羊肉餃子,最後挑選四五樣時令果子給他的狗尾巴草寄去幾十斤,務必走鎮上的郵局選最貴最快的物流,好讓心肝寶貝明後天便可以吃上包家垣的大黃杏、東遊龍(村)的大櫻桃、老君寨的獼猴桃……此念一生,老馬轉悲為喜,放開秦腔戲發動車子開車五十公去鎮上辦這樁事。

    老馬一邊興奮地開車一邊輕輕歎息。南方的小外孫女成了老頭近來唯一的枕邊回味,意猶未盡!好像一頓豪宴吃得太快剩得太多意猶未盡,又像去北京旅遊因體力不支放棄很多景點一樣意猶未盡。總之,遺憾。他和他的小姑娘還沒有分別,他對他的小探花念念不忘,他們祖孫之間應該還有故事,隻不知自己有生之年能否和碎娃娃再共處一段春秋。本應相近相親無奈南北之隔、老小懸殊,老馬怕自己急急老去、怕寶兒速速長大、怕他們再無交集。回屯之後,老外公幾乎天天為此事哀歎。

    關中平原**,花草如霧樹如煙。臥龍盤踞天地間,雄虎深藏太華山。(暫定名為《詠關中》)如此富有層次的壯美大地、如此分明的一年四季、如此撩人的風物光景,倘心肝寶貝能來看看多好!

    有些分別,沒有道別,荒唐又匆忙,卻是老天欽定。

    “昨天芸香家的杏子賣了四毛三一斤!一畝地隻賣了幾千塊,氣得芸香她爺說要把杏樹砍了!務弄一年木亂(麻煩)得很,還賣不上好價錢……前些年一斤杏子兩三塊從地收,現在哎……”

    五月五號這天中雨,下午曉星冒雨回家,晚上去大哥家吃飯時嫂子一直嘮叨近來垣上的杏子。

    “為啥呀?”曉星不平。

    “熟了唄!幸好昨天賣的,今天一場雨又不知得落多少!”

    “八成熟也可以賣呀!”

    “哼哼!誰八成熟賣?杏子個頭還長夠!”

    曉星歎道:“從杏子采摘到運到全國各地特別是南方,中間至少八九天時間,一路顛簸加搬運,要九分熟十分熟早爛成泥了!如果是我,七分熟就能賣了!”

    “七分熟酸的!吃了牙酸!”大哥抬起眼皮強調。

    “哎……農民的想法跟賣家的真不一樣,咱得按賣家的思路來!”

    “姑啊,那七分熟的時候家家沒賣,咱為啥賣呀?”維籌媳婦不解。

    “所以家家都在虧呀!你說說今年垣上誰家的杏子賣上價了?咱不能跟村人比,要跟市場比!”曉星急得豎眉。

    “那也不能賣酸杏呀!賣相還不好!你說的七分熟杏子是打了激素上了色素的!”維籌母親一臉不屑。

    “開大巴的願意來地買酸杏子,咱為啥不賣?要自己虧要商家虧要買家虧,不能年年農民虧吧!”曉星這頓飯吃得特別堵。

    一眾人正說著曉星電話響了,是鴻鈞打來的。她安頓兒子晚飯後跟哈哈玩,自己飯後離開了。鴻鈞晚上七點開車到包棣通家,喝了些茶才動身往曉星家走。兩人一見麵喜滋滋地笑,保持距離進了大門,然後關上門在客廳小聲聊。

    “我要出差了。”鴻鈞坐沙發正中笑著通知。

    “啊?你還要出差?”曉星放好鑰匙換了拖鞋。

    “一年那幾次吧,這次是去山東,一廠家邀請的,包吃包住那種,專門請我們這些零售商參觀他們的新機器。今年他們廠出了三十幾款新機子——犁地的、開溝施肥的、運輸搬運的、摘果分果的……人是大廠,我前年從他們廠進過一批三輪車,今年是他們廠子二十周年,所以請了很多人去!”

    “這樣啊!原來賣機器也可以公費旅遊呀!”曉星貼著鴻鈞笑。

    “邀請書寫了可以去兩個人,你去不?我一直說咱倆啥時有空了出去旅旅遊呢!”鴻鈞笑著詢問曉星。

    “我?怎可能!這陣子有多忙你不是看不見,而且現在正除蟲長草……”曉星挺直腰板還沒說完被打斷。

    “知道知道!知道你忙!我隨便問問。”鴻鈞說完笑著伸手摟住了曉星的腰,然後悶歎一聲。

    “那你走了,店誰看?”曉星將頭靠在鴻鈞胸前問。

    “我姐來了,她幫我看!搞銷售的四個年輕人加幾個維修師傅,全是我自己找的人,沒啥問題的!我姐跟他們熟著呢,她來了隻要負責照顧他們吃兩頓飯就成!”

    “哦!挺好!那你一去幾天呀?”

    “不談合同一星期,談合同的話就長了!他們廠的機器質量好但價錢稍微貴點兒,一般農民不太能接受。我得一台一台看數據,得分析質保、年限、發動機啥的!不好快速訂單,這事急不得,一急準辦蠢事!”

    “好吧。”

    “怎?舍不得我?”鴻鈞摸著曉星的嘴唇問。

    “你說呢?”

    “你忙得有沒有時間想我我不知,反正我現在已經想你了!”鴻鈞挑了下右眉然後雙眼下看眼皮耷拉。

    曉星羞得霎時滿臉通紅,然後用兩手將臉蛋全全捂住。

    “今晚去我那兒吧!我的床想你了!”鴻鈞在曉星耳邊蜜語。

    “哎呀你……”曉星如少女一般,跺腳捶打而後捂臉撒嬌。

    鴻鈞於是來了個公主抱,將瘦小的女人輕輕抱起,男人像哄小孩一樣在院子抱著心上人轉圈踱步,女人捂著嘴抓著男人臂膀咯咯笑。

    稀疏星空,淡薄晚風,暮春初夏,最是情濃。曉星看見對簷的屋子在眼前旋轉,星空在頭頂旋轉,大樹隨著她的節拍曼妙扭動,小村在他倆的笑聲羞得捂眼。一小時後,在黑夜的掩護下男人將女人抱進了他的車。中年人戀愛,也許狂熱,但必隱秘。

    第二天早上,男人去鎮上的小吃街買來女人最愛吃的豆腐腦、牛肉包、南瓜餅,獻上了離別前送給他們母子的禮物——桑蠶絲巾、碧玉手鐲、小孩運動鞋。兩人對坐小方桌,一起在灰色調的房間拆禮物、吃早餐、鬥嘴說情。

    “為什一下子送這多?”

    “哈!舍不得離開你唄!”男人挑眉。

    “怕我跑了?”

    “怕你變心,因為孩子。”

    “這不自信?”

    “還不是你太耀眼了,要是二十年前是我先碰到你,沒準……”

    兩人即將小別,戀戀不舍,又是一番雲雨巫山,曉星中午才回到包家垣上。下午天氣陰涼,曉星找來雨衣打算騎車去劉家寨四畝水地看看那邊的黑豆苗子長勢如何。

    這天下午鍾理又來包家垣,帶著他從鎮上買來的兒子最愛的蠶豆、薯片和餅幹,男人提著大袋小袋直奔哈哈家。趕巧學成此刻也在,一見爸爸嗖地一下跑到哈哈房子門後躲著。五歲的哈哈以為要玩捉迷藏,跟學成哥哥一起躲在門後,笑嘻嘻捂著嘴等大人來找他們。包曉權跟鍾理寒暄一陣,忽然喊哈哈過來。哈哈聽爺爺在叫,興奮地跳出去咿咿呀呀嘻嘻哈哈。

    “哈哈,去!去姑奶奶家看看姑奶奶在不在。”包曉權使喚孫子去前巷跑一趟。

    “嗯?”哈哈沒聽懂,前後左右望,似在找尋學成叔叔的身影。

    “去姑奶家看看姑奶在不在,姑奶在的話叫她過來吃飯!趕緊的,聽話,回來了爺爺給你買糖吃!”

    “真的嗎?”哈哈掰著下唇瞪著小眼不信。

    “真的,你看——”年過花甲的包曉權從短袖的胸兜掏出一遝錢,挑挑揀揀,最後抽出一張五毛壓在茶杯下。

    渾身隻穿條短褲的哈哈見錢眼開,小狗似的一溜煙跑出門沒影了,惹得男人們輕笑。下午四點半,維籌兩口在果園幹活,哈哈奶奶在後院洗衣,曉權一人招待學成父親,言談間不免夾雜著自己的立場。

    妹子星星的婚姻不清不楚招人揣測,即便她身正可依然被說得不三不四,向來注重完整的包曉權天然地認為夫妻複合是上乘選擇,二婚嫁得再好依舊繞不開一地雞毛。況且鍾理連日來放低姿態頻頻探望,回回手帶東西嘴上說好話,這般殷勤可憐他一直見不到妻兒。包曉權一來要糾正妹子二來想幫幫鍾理,於是自作主張地叫哈哈去找他姑奶。

    趕巧,哈哈飛來前巷時,曉星剛剛停下車。小孩喊了幾聲流星般跑回去領錢,曉星丈二和尚也沒多問,以為嫂子找她吃飯,停穩車拍拍土便過去了。

    於是,夫妻倆在喪事之後再次見麵,這一天是五月九號。包曉星一見客廳這兩人瞬間臉色不好,但知終究躲不過。堂哥的意思恨不得用毛筆寫在臉上,鍾理的頹喪像臭氣一樣四處發散。曉星摘掉帽子剛坐下,曉權便端著茶壺說去添水。

    “你怎來了?又送東西嗎?”曉星主動問。言語間沒了沉重,多了急促。

    “是,給娃兒送蠶豆。”

    曉星冷笑一聲,撩了下劉海,抬起頭輕快地笑言:“我真看不出你是什意思,有點迷惑!不過沒關係了,他是你兒子,你想對他好,沒問題。那天……那天你來那頭(曉星家)我本來有話說,人多不方便。今天正好,你跟我,借這空子,把話說清。”天幹物燥人心煩,說話也不想拐彎。

    “你說吧。”鍾理深深凝視曉星的眼睛,發現她真的變了。

    仿古的紅木沙發一套三件,夫妻倆一南一北對坐,中間隔個兩米長的三人位大沙發。鍾理搓著手眼神躲閃,曉星撓著頭醞釀話題。樸素寬大的客廳隻剩夫妻倆,雙雙對望,形神陌路。

    愛或不愛,全藏在彼此的眼神。

    沉默,像夕陽一樣的沉默。

    他們均不再年輕,他們因為太熟而生分,他們說了二十年的話所以無話可說,他們了解對方比自己還多但又深知人性無常,他

    們不同步卻走到了人生的同一個路口。好像等待審判一樣,鍾理異常安靜。曉星的唇形變來變去,終於發出了聲音。

    “我說我給你寄了東西,當時你剛從深圳回來,恰好沒收到。我寄的是離婚協議書,我自己一條一條寫的。咱倆這些年……習慣了吧,掛著夫妻的名頭,一直在分居。實際上我們早分開了,這一點你知我知,梅梅知學成知。現在回了老家,全變了,再偽裝成夫妻真沒必要了。我想在老家重新開始,我,一個人,重新開始!如果你還想像以前那樣,那我隻能打官司了。”好像走了很長的路爬了很多台階以後抵達山頂一樣,長長一歎,女人如釋重負。

    “不用打官司,你說怎辦就怎辦。”鍾理衝著鞋尖說完,屋子靜得如同沙漠。他倆不知多少年沒有平靜地對坐說話了。

    “現在大他不在了,梅梅上學去了,離開深圳後圈子也沒了,我沒有任何顧慮了。房子好說,孩子也好說,我等會把協議書發給你,你改好了我去打印。理兒,咱倆離婚吧,痛痛快快地離!”

    “不用發了,你打印出來,我直接簽字。”鍾理歪著腦袋,一動不動。

    “好,過兩天我去鎮上打印。”

    “你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

    “那我先走了,蠶豆和芝麻餅你給成成帶去吃。”鍾理指了下茶幾上的一堆零食,然後撿起手機、手套和帽子大步離開。

    出大門的時候有點腿軟微微趔趄,男人故作鎮靜,坐上摩托車以後戴上帽子,匆忙發車悄悄離開。這天一大早鍾理去鎮上買家具,在幾家家具店和二手店挑了四個多小時,最後開著三輪車將他千挑萬選的化妝桌、大小書櫃搬了回來。下午回到鍾家灣連口水也沒喝,卸下家具趕緊騎車來給兒子送吃的,沒想到曉星在這時候提出離婚。

    誠然,回老家後他們夫妻的心越來越遠,鍾理感知得到。其實在深圳這兩年已然形同陌路,他早該料到今日會有這番結局,隻是真來臨的那一刻他竟脆弱得沒力氣多說一句。

    難測。

    跌落。

    曉星說完這些話,等鍾理走後,自己紋絲不動長淚縱橫。沒有誰在離婚時是歡天喜地的,即便她真的逃離苦海。苦海?苦海不正是人生嗎。曉星擦幹淚,朝嫂子喊了聲“我走了”便兩袖清風地回去了。

    此時,客廳對麵的小房子走出一人,正是方才躲在門後的鍾學成。哈哈的小房間距離客廳沙發三四米遠,方才爸爸媽媽關於離婚的對話被小孩聽了個全麵。學成杵在空地上,愣愣地不知所往。恰巧此時哈哈爺爺端著茶壺過來,老早瞟見夫妻倆一前一後離開,曉權望著小孩歎道:“苦了你這個娃娃呀!你爸呀……哎你媽也是……”

    曉星前腳到家,學成後腳開門。女人躺在幽暗的客廳獨自憂傷,年年從後院衝出,與小主人一齊來到大主人跟前,一個坐在媽媽腿邊,一個朝大人吐舌頭。如此,坐了許久,曉星揣測措句,良久開口。

    “成成,媽媽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兩個小朋友剛開始關係很好,可以分享禮物一塊打架的那種好,但是有一天兩個人忽然不好了,天天吵架打架,這時候……你說兩個人是分開好,還是……”

    曉星沒有問下去,學成低著頭,落寞的小身板沒有任何動作,那正是他的回答。

    母子沉默間,門鎖響了,一穿白裙的小仙女從門外跑來,一進門連連直呼學成哥哥。走進客廳後,小姑娘手揣著小玩具拿給哥哥看,學成低頭不為所動。

    “什呀?”曉星坐起來問。

    “布娃娃,我奶奶給我做的,我給她取名叫杏子,但是她沒有穿衣服哈哈……學成哥哥,你知道杏子為什沒穿衣服嗎?”芸香撞著學成的胳膊問。

    學成鬱鬱不睬,曉星幫問:“為什?”

    “因為我奶奶沒做衣服!奶奶說太晚了她看不見啦,所以明天再給杏子穿衣服!”

    芸香說完側頭盯著學成嘿嘿笑,曉星賠笑,數分鍾後她打破沉默。

    “芸香啊,阿姨問你個問題好嗎?”

    “你問吧!隨——便問!”白裙仙女撩著頭發一身法力。

    “如果兩個小朋友剛開始關係很好,一起吃飯一起玩,但是有一天他倆發生了矛盾,關係再也好不起來,天天吵架……多處一天也不行……香香你說他倆是繼續當朋友還是相互分開?”曉星玩笑一般,斷斷續續說完,摸著芸香的頭發問。

    “當然是繼續當朋友啦!”女童子好個大嗓門,震得中年女人換了眼色。

    “為啥?”曉星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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