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12月6日,天氣晴,紐約港。
一艘大客輪正在從自由女神像旁緩緩駛過,上麵乘客們倚在欄杆上,興奮地看著那片越來越近的陸地。
一位風塵仆仆,身材瘦長,穿著一件藍色舊大衣的年輕男人,正興奮且不安的坐在甲板上的板凳上。他身邊放著一個破舊的褐色皮箱,突然,箱子的一個鎖扣莫名其妙的自動彈開了。
他把箱子放在腿上,低下頭,悄聲說話“杜戈爾,安生點兒吧,拜托了。不會太久了。”
客輪在港內停穩,上麵的客人蜂擁而下,在擁擠的人群中,那個年輕男人也順著人流走下了輪船的跳板。
在船塢旁,每個從客輪上下來的乘客都要在這接受海關呢檢查。排成幾列一起檢查的隊伍很快就輪到了那個男人。
一位海關官員打開一本非常破舊的英國護照,他看了看護照上的照片,然後又看了看那個男人。
“姓名?”海關官員。
“紐特·斯卡曼德。”
“英國人,嗯?”
“是的。”
“第一次來紐約?”
“是的。”
“麵有可食用的東西嗎?”海關官員用眼神示意紐特的箱子。
“沒有。”紐特用一隻手捂住胸前的口袋,尷尬的笑了笑說。
“那家畜呢?”海關官員再問。
這一瞬間,紐特的眼神變得不安起來,他的身體都因為緊張而開始僵硬。他的嘴角抽了抽,眼神避開了海關官員的視線。然而那隻箱子的鎖扣再次彈開,海關官員奇怪的看了那隻箱子一眼,但紐特卻迅速把它關上了。
“得修修箱子了……呃,沒有。”紐特表情生硬的笑了笑。
“讓我看一下。”海關官員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紐特一把將箱子放在兩人中間的桌上,然後偷偷把一個黃銅轉盤調至‘麻瓜模式’。
海關官員把箱子轉到自己麵前,打開鎖扣,掀開箱蓋,看見的是睡衣,各種地圖,一本日記,鬧鍾,放大鏡,一條赫奇帕奇圍巾。最後,他感到滿意,合上箱子。
“歡迎來到紐約。”
“謝謝。”紐特的迅速的收好自己的護照和行李箱,然後向海關外走去……
走在紐約的街道上,紐特的手攥著一張小紙片,雖然紙片上寫清楚了詳細地址,但他仍然對這個陌生環境表現出科學家一般的好奇。仔細觀察紐特走路,會發現他就像是個天然的冷麵笑匠,似乎跟周圍的人永遠不在一個頻率上。
當他路過紐約市銀行時,他突然被叫嚷聲吸引,走向了“新塞勒姆慈善協會”的集會。
瑪麗·盧·巴瑞波恩,一位英氣的中西部女性,穿著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清教徒服裝,充滿熱情和感召力,站在市銀行台階旁一個臨時小舞台上。站在她身後的一個男人舉著一麵旗幟,上麵印有該組織的標誌在黃色和紅色的耀眼火焰中,一雙手驕傲地攥著一根折斷的魔杖。
“……這座偉大的城市,閃耀著人們智慧的結晶!電影院,汽車,無線電,電燈……眼花繚亂,令我們迷惑!”瑪麗·盧聲情並茂的衝著台下的人群說到。
人群的最後方,紐特感興趣的向前走去,結果卻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帽子低低地壓在頭上,領子高高豎起,正在吃一個熱狗的女士。
“哦……非常抱歉。”紐特歉意的說。
那位女士的嘴上沾著黃芥末醬,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看紐特,然而紐特卻並沒有在意,他繼續向人群中心擠去。
“可是既然有光亮,就會有陰影,朋友們。有某種東西,潛藏在我們的城市,伺機破壞,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瑪麗·盧繼續感情充沛的演講著。
這時,一位身材胖胖的中年男人緊張地從街道上走向人群,他穿著緊繃著的西裝,看上去非常不合身。他拎著一個破舊的褐色皮箱,神情忐忑的望著市銀行的招牌。
“奶奶……保佑我吧。”
在禱告了一下後,他向聚集的人群中走去,但他的身材實在太胖了,在密集的人群他隻能艱難的行走了。
“借過一下,寶貝兒。我隻是想去銀行……借過一下……我隻是……”他不斷的很身前的人重複這句話,好讓他們給自己稍微讓點路。
突然,正走的好好的那個男人被紐特放在地下的箱子給絆倒了,他的身子猛的向前一摔。好在旁邊的紐特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再加上周圍人阻擋了一下,那個男人才沒有最終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
“十分抱歉……我的箱子……”紐特說。
“不礙事兒……”那個男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跟紐特笑了笑後,他繼續掙紮著向銀行內走去。“借過一下……”
沒有人注意到的是,紐特箱子上的紐扣已經鬆開了一個。
“你……”正在舞台上演講的瑪麗·盧忽然用一種充滿煽動性的目光看向紐特,“朋友!為何來參加我們今天的集會?”
紐特發現自己成為眾人注意的中心,十分驚詫。他左右看了看,確定瑪麗·盧不是在跟其他人說話後,他才不好意思的接道“哦……我隻是……路過……”
“你是一位找求者?在找求真相?”瑪麗·盧用一種鼓勵的語氣問向他。
“其實,我更像是一位追球手。”紐特說著周圍其他人都不懂詞匯,但這卻引起了剛剛那位被他撞到的女士的注意。
此刻,一位正從市銀行大廳走出來的、衣冠楚楚的男士,拋給了坐在台階上的乞丐一枚十美分硬幣。
那枚硬幣,落在台階上,發出悅耳的當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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