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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鐸眼睛酸澀，鼓漲著，眼角一片亮色閃過。

    “傻崽子，人與人哪有不分別的時候，不過是早晚罷了，爹就陪你走到這一程。

    往後你會娶妻生子，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自會有人教你思念和牽掛。

    還有啊，以後好好聽**話，不要跟她頂嘴，否則老子做鬼也要來抽你！

    你的箭術是爹爹親自教的，雖然我從沒誇過你，但其實你是三兄弟麵，箭術最好的。

    這句話雖然遲了些，卻是真話，所以，這一箭就由你來射吧，給爹爹一個痛快。”

    獨孤墨瑜聽了這話，眼淚早就不停使喚了，哭的像個孩子。

    前幾天，在懸岩峭壁的溶洞，他還跟百青衣炫耀自己的爹爹，現在卻要親自射殺他，這是報應嗎？

    早知道就把喜歡藏在心，不要說出來好了。

    獨孤墨瑜拿起長弓，拉開箭矢，對準獨孤鐸的心髒。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早已模糊了視線。

    他拿起又放下，一顆心都在煎熬。

    獨孤雪嬌就在他身旁，看著他這般模樣，真是比死了還難受。

    她恍然想到當初在永安院聽到的傳聞，將軍府的三公子親手殺了他爹。

    難道就是這時候的事？

    她的心突然猛烈地跳起來，大聲喊著不要，不要，一定還有辦法的。

    獨孤雪嬌伸手，按在獨孤墨瑜的肩膀上。

    他轉頭，與她對視，兩人的眼滿是淚水，仿佛幸福的世界從此碎裂，再也沒有一刻得以完整。

    獨孤墨瑜再次把弓拉滿，對準了片刻，卻還是丟向了地麵。

    他看著獨孤雪嬌，哭的像個孩子。

    “卿卿，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獨孤鐸看著兄妹幾個，心又何嚐不是煎熬。

    本以為這次回去，還能看到第二個孫兒或是孫女出生，沒想到竟是……

    他早就看透了百夜殤，他這做就是故意的！攻心戰而已！

    他想用兩個將領折辱虎嘯軍，想打斷他們的脊梁，打碎他們的軍魂！

    想要用他的命威脅虎嘯軍，讓他們作戰的時候束手束腳，魂不守舍，最後隻會一敗塗地。

    但有他獨孤鐸在，就不可能讓他得逞！

    若是死他一個，能激起虎嘯軍所有將士的鬥誌，那他何懼之有！

    若是他的死能激發虎嘯軍的憤怒之情，徹底釋放壓抑在內心的血性，此戰必勝！

    那他甘願死於陣前！

    思及此，獨孤鐸把視線投向獨孤雪嬌，聲音淒厲，卻帶著一絲乞求。

    “卿卿，你雖頑皮，卻最聽爹爹的話，那今天，就最後一次，再聽一次爹爹的話好不好？快點殺掉我！我寧願死也不願被蠻夷之族折辱！”

    完顏阿魯補聽完他的話，眉頭緊皺。

    他似乎沒想到獨孤鐸會這狠，也知道若他真的死在陣前，對麵的虎嘯軍肯定士氣大振，對瓦崗大軍沒什好處。

    思及此，他轉頭看向百夜殤，試探著開口。

    “國師大人，這樣下去怕是不妥，要不我們先動手……”

    百夜殤卻淡定地朝他擺手，嘴角掛著輕蔑。

    “三殿下經常熟讀兵書，難道不知道一個道理嗎，攻心戰，這才是打勝仗的要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