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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雪皺巴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懷的人。

    “我被人打暈丟在柴房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我就知道肯定是小姐出事了，嗚嗚嗚……”

    炎文也沒多說什，把柳如煙身上的披風籠了籠。

    “去備好馬車，在後門等我。”

    冬雪點頭應是，一溜煙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炎文有片刻的恍惚。

    說起來，冬雪還是他救回來的，然後又把她送到柳如煙身旁。

    初初見她的時候，正是他跟著柳如煙去岐陽城那一年。

    當時的冬雪不過十歲年紀，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跪在街頭，說是要賣身葬父。

    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見過，比她更可憐的姑娘，他也見過不少。

    炎文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溫柔心軟的人，可自從認識了柳如煙，他對柔弱的女人，便多了一分耐心。

    看到冬雪的時候，她正被一個放浪形骸的紈子調戲，說是要把她買回去做第九個小妾。

    冬雪跪在那，腰板挺得筆直，恰逢冬天，她衣衫穿的單薄，膝蓋和雙手已經凍的紅腫，卻硬氣地沒有低下頭。

    她抿著發白的唇，說了一句，“我不要做你的小妾。”

    炎文恰好從那經過，聽到這一句，轉頭看了她一眼。

    不知為何，從她的小臉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那的倔強，像是凜冬北地冒出的草芽，不畏風雪，向陽生長。

    就是那一瞬間的對視，他決定幫她一把。

    炎文把那個胡攪蠻纏的紈子暴揍一頓，然後又給了她許多碎銀，轉身便走了，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

    他本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可過了幾天，他發現百花樓的後門蹲著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冬雪。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叫什名字，更不明白她為何要天天蹲在這。

    冬雪主動跪到他麵前，她說，我既收了你的銀子，便是你的人了，不管你讓我做什，我都會盡心盡力。

    我爹爹死了，以後我便再也沒有任何家人，以前的那個我也死了，從今往後，我隻是你一個人的。

    你在下雪的那一日救了我，以後我的名字便叫冬雪，跟著你，不離不棄。

    炎文著實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不曾想世上會有這般胡攪蠻纏的女人。

    可這倔強的勁兒，真是像極了一個人。

    那時候柳如煙剛入百花樓，身邊確實需要一個人伺候，而他是個男人，出入不方便，原本就在物色人選，偏偏她撞了過來，那便是她吧。

    炎文把她帶回去，教了她一些簡單的武功，最起碼製服妓院的那些男人不成問題，這才把她送到了柳如煙身邊。

    你以後便是如煙姑娘的人了，她才是你的主子。

    炎文那時隻說了這一句，冬雪點頭，沒有問為什，也沒有說別的話，就去了柳如煙身邊。

    這一跟，就跟了好幾年，從岐陽城跟到了燕蘭城。

    炎文看著冬雪纖瘦的背影，心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酸澀。

    當初救了她，也不知是對是錯。

    他幽幽歎息一聲，抱著柳如煙疾步朝後門行去。

    三人坐著馬車，一路疾馳，隻要出了燕蘭城，回到商落，他們就安全了。

    炎文在外麵駕車，冬雪抱著柳如煙，直到她慢慢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