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大門緩緩打開,屋簷還在往下滴著雨水。
大門中央,一個身穿鬥篷,濕漉漉的身影從教堂中跨出。
這身影與大門相比顯得格外小,但是,教堂空地上的數道身影,此時都抬起了頭,注視著從麵走出的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鄭易,他穿著那件從棺木中撈出的鬥篷,全身都已經被鮮血浸濕。
鬥篷的帽子很大,將他的頭完全蓋住,加上光線很暗,別人幾乎不可能看到他的臉。
在鄭易跨出教堂時,空地上的一道身影便迎了上來,徑直走向鄭易。
站在鄭易跟前,這人微抬著頭,鬥篷下一片虛無。
撇了眼這人的身體,鄭易才發現這人不僅看不到臉,居然連手都隱藏在鬥篷中。
如果不是褲角下露出來的腳踝,鄭易都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隻是一件衣服而已。
“你是誰?”
這人上下打量了幾眼鄭易,隨後直視鄭易問道。
麵對著眼前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鄭易輕呼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淡,“守棺人。”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什守棺人。”鄭易的回答讓麵前的這人直接伸出了手,鬥篷的袖口處露出了一截刀刃。
其他的身影此時也動了,一步步逼近鄭易,雙手都握著短刀。
一瞬間,氣氛陷入了冰點,似乎隨時都要爆發戰鬥。
“我守著血色棺木無數年,我從未出現在世間。”
鄭易雙手背在身後,淡然道,一副根本無懼他們的樣子。
“你穿著默蘭德爾大帝的鬥篷守棺?”
對於鄭易的回答,這人顯然不信,抬起手,袖口中的刃尖直指鄭易的眼睛。
像是沒看見即將刺穿自己眼球的刃尖,鄭易自顧道“當尋回大帝的頭顱時,我將以死來清洗自己。
在此之前,我需要身穿這件衣服來尋找大帝。”
聽到鄭易的話,眼前這人直接掀開帽子,露出鬥篷下藏著的臉。
棱角分明的臉上,左眼框中沒有任何東西,但他的右眼卻十分深邃。
標準的西方臉……
下巴上留著的胡子讓他看上去更加成熟,但一道從額頭延伸到脖子的醜陋刀疤,卻破壞了這張臉的美感。
“你說什?!尋回大帝的頭顱?”他微眯著眼,語氣冰冷,給鄭易一種更加危險的感覺。
鄭易輕輕點頭,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哀傷,“我不知道大帝的頭顱到底在哪,甚至我都不知道頭顱為何會消失不見。”
“那……”這人沉吟一聲,眼睛直視鄭易,似乎想要透過鬥篷下的黑暗看清鄭易的臉,“我該怎相信這一切不是你做的?”
鄭易轉身,一指那已經被他重新放回棺材上方的書本,語氣堅定
“教堂所有東西都一如當初的樣子,包括我,而這一切也正是我要守護的東西,我比你們守夜人更加忠誠!”
鄭易堅定的樣子讓這個守夜人沉思了片刻,他隨著鄭易指著的方向看去,看了很久很久,眼神中滿是崇敬。
“你真的是守棺人?”這人收回視線,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盯著鄭易。
“當然。”鄭易回答地很果斷,沒有一絲猶豫。
靠近鄭易,他貼著鄭易的鬥篷上,用力地聞了一下,隨後皺起了眉,“那,剛剛進去的那個人是誰?我在這聞到了一股生者的味道。”
“是一個冒險者。”
鄭易回頭瞟了眼教堂,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道“他擅自打擾大帝的安眠,並且還想拿走大帝的革新典。
可惜他不知道在我的眼,他弱小得可憐。”
說完,鄭易冷哼一聲,看了眼麵前守夜人的表情,緩緩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沒有誰可以擅自打擾大帝的安眠!”
守夜人眉頭皺起,像是在思考著鄭易回答的真實性,隨後又認真地看了眼鄭易,疑惑道“可是,為什我感覺不到你的強大?”
鄭易一怔,沉吟一聲,淡然道“因為我本身就並不強大,我所依靠的,也隻是大帝而已。”
鄭易一指教堂,聲音中帶著無比的驕傲和堅定,“在大帝的安眠之地,我無懼任何人!”
鄭易的堅定讓守夜人一愣,最後看了一眼鄭易,便轉頭走回身後另外幾道身影的邊上。
鄭易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的動作,心卻在思考自己是否有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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