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謀權寵 ()”
皇城,紫宸宮門前。
盞盞宮燈盡覆霜雪,今夜雪下的很大。紫宸宮門前風家軍提刀守衛,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眼下鳳輦正停在紫宸宮外,鳳袍上攏了件狐裘,風亓絮與一眾宮人靜靜站在門外。
不多時,隻見一個內官跑了出來,圓滾滾的身形一看便知是十五。
“怎樣?皇上召我入殿了嗎?”風亓絮急忙上前詢問,神色很是焦急。
十五站定身,扶了扶頭頂的絨帽,喘了口氣說,“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有些乏了,現下已經就寢了,娘娘還是改日再來吧。”
風亓絮聞言,腳步向後一錯,柔目間閃過一抹失望。今夜她看上去氣色不是太好,臉色蒼白憔悴,眼圈也是黑黑的。
小皇後抿了抿唇,“皇上她……”開口似是想說些什,可話到嘴邊卻又給生生咽下了。停頓良久,又認命般的點頭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
一刻鍾後,閶闔宮門前。
雪夜風急,今夜宮門口的守衛很是難耐,一直抄袖踱步,等待著下鑰的時間。
不知何時,其中一人立在宮門前,指著遠處疾馳而來的駿馬,問身旁人,“你看那是誰呀?”
“嗯?”身旁侍衛停步,疑了一聲,隨後順著手指的方向,眯著眼仔細分辨了半晌。
“這誰呀?都這晚了,宮門都快下鑰了,還來做什?”
話音落下,幾個守門的侍衛又一起眯著眼,同時看向夜色中的那道黑影。
隨著馬蹄聲漸大,馬上的身影也欲漸清晰。
“誒,那不是相國嘛!”有眼尖的最先看清了馬上人。
“相國?!”其餘人等皆是一驚。
眼看著林將與打馬行近,還未等來至身前,其中一人便扯著嗓子高聲問:“相國,都這晚,您這是要進宮麵聖嗎?”
“……”對方不答,隻是馬蹄聲越來越近。
“相國可真是幸苦,都這晚了……”有圓滑些的早已忙不迭的跑上前去,準備為其牽馬。
可誰曾想,那侍衛才跑上前去,話還不等說完,隻見夜幕之下一道白光閃現,驚的眾人一愣。
與此同時,駿馬更是未有停步之意,四蹄奔踏,速度不減,依舊朝前跑著。
站在宮門前的侍衛一見馬來,都下意識的閃身而躲。
轉瞬間,駿馬便越過眾人,奔進了皇城。
“哎呀!相……相國!您不能騎著馬進宮呀!快!快停下!快停下呀!”身後侍衛醒過神來,又忙不迭的追趕呼喊。
奈何馬上人卻沒聽見一般,隻馭馬入宮,手中長劍於側,劃過漫天飛雪。
身後侍衛追不動了,紛紛扶膝停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相國手中好像還提了把劍。”這時,侍衛中有人開口提醒。
身旁人聽著,登時便是一怔,緊接著似是意識到了什,其中一人開口說,“相國未得召見,又手持利刃私闖宮圍,這是要……”
“君”二字雖未說不出口,不過意思已經再明了不過。
其中一個年老的侍衛聞言,嚇得是三魂不見七魄,張著嘴氣都忘了喘。下一瞬,“啊!快!快追!要出大事了!”
呼喊間,一眾侍衛又驚慌失措的向前奔去……
紫宸宮,永安殿。
言潯早已換好了睡袍安枕於臥,不過貌似沒什想睡覺的意思,眼下見小皇帝正躺在龍床上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忽然響起了嘈雜的呼喊聲。隔著殿門依稀能聽見護殿的風家軍高喊,“相國!你不能進去!相國……”
聽見“相國”二字,見言潯眸色驟變,登時掀被起身,胡亂蹬上靴子就朝著殿外跑去。
纖影方一踏出殿門,隻見千層玉階之下,一眾風家軍守衛手持長刀以身作牆,圍著一匹黑馬警覺撤身。
馬上林將與手持長劍,泰然自若。他全然不懼周遭長刀凜凜,隻是自顧自的馭馬前行。長身迎著風雪,墨瞳斂盡寒霜,為這冬日寒夜平添一抹肅殺。
刀與劍在雪色中泛起陣陣寒光,廝殺大戰一觸即發。
“住手!”可就在此時,千層玉階之頂一陣高喝陡然響起。
風家軍聞言紛紛側目回身,隻見言潯單薄的身影立在殿前。
風家軍聽命停手,可幾十雙眼睛還是緊盯著林將與不放,生怕他還會有什驚人之舉。
此時再看林將與,隻見其墨瞳微抬,醉眼眺向玉階之頂的言潯。
二人對視,林將與當即勒馬懸韁。馬身忽停,馬上人順勢抬起一條腿來越過馬頸,緊接著欣長的身影直挺挺的跳下馬背。
立身站定,手中長劍一揮,迎著風雪劃出一聲風嘯,最後將劍鋒擊在地上。
沒有絲毫的停頓,下一瞬,長影拖劍,提步上階。
林將與走的極快,身後長劍拖地而行,斷斷續續的與玉階碰撞出尖利的聲響。那聲音很是刺耳,叮叮當當,仿佛催命的魔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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