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謀權寵 ()”
尖叫聲劃破長空。
淩非繁還瞪著眼睛,隻是眸間方才的高傲不在,如今僅剩驚恐,眼下他正被薑省扣著肩膀向後拉開。
就在前一瞬,蒙素手中揮起的大刀直衝著他的麵門而來,若不是有薑省出手相救,或許這一刻他已經被砍成兩半了。
一把拉過淩非繁,薑省麵色凝重,上前厲聲質問,“你要殺人?”
蒙素卻一句不答,隻是瘋了一般,抬手揮刀,再次向淩非繁砍去……
言潯同風澤並肩走入校場。
“風太尉,你說依照如今軍中的……”眼下小皇帝正同老將軍說話,隻是話還不等說完便被遠處的刀槍對敵之聲給截斷了。
言潯怔愣,呆呆的看著前方。
此時隻見校場的正中央,蒙素手持雙刀,額間青筋暴起,雙手猛力揮下,自取淩非繁項上人頭。
與此同時,薑省閃身上前,持槍作擋,與其對抗。
片刻的對峙後,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是長槍被劈斷的聲音。
緊隨其後,“啊”
淩非繁驚聲尖叫,嚇得當場昏死過去。
……
皇帳。
“皇上,此人絕不能留。”薑省跪在禦前回話,“之前他就出手打傷過軍中將士,今日更是提刀前來殺人。方才若不是屬下及時出手相救,淩千總定是要做他的刀下鬼了。軍中將士他都敢殺,這種人隻怕是謀反賊心未死,就該千刀萬剮。”
身前,言潯坐在主位上,抿唇沉思。停了半晌,方道:“不急,還是要先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能下定論。”
薑省聞言,不覺沉了口氣,隨後轉目看向一旁側位上坐著的風澤。
見那人闔目不語。
不多時,袁團走進,俯身行禮道:“皇上,相國求見。”
一聽到林將與來了,小皇帝似是看見救星一般,忙說,“宣。”
林將與入帳,直接俯身跪地,叩首道:“罪臣近侍狂妄,手持利刃企圖殺害軍中將士。臣身為家主,管教不嚴,致使其犯下彌天大錯,今特來向陛下請罪。”
這一次,蒙素算是闖下了滔天大禍,如今就連林將與都不得不跪在禦前請罪。
言潯看著他,明眸一轉。當即拍案而起,佯怒著大喝,“相國近侍為何這般目無法紀,膽大包天?到底是何緣由?”
林將與跪著,沉默良久,才低聲說,“這個……臣也不知。”
“皇上,臣自知蒙素罪過滔天,萬死難贖其罪。但是……”林將與抬起頭來,又言,“臣鬥膽想求皇上開恩,讓微臣見他最後一麵,臣想問清楚他無故殺人的緣由。”
……
蒙素被鐵鏈鎖著,又被麻繩捆著腳,倒吊在木樁搭成的高架上,身旁有五六個將士看守。眼下他腦袋充血,眼皮沉重,整個人暈的不行。
模糊的視線中見一道長影走近。
林將與蹲下身子問:“難受嗎?”
蒙素搖了搖頭沒說話。
“為何要殺淩非繁?”林將與再問。
“……”蒙素卻緘默不語。
沉了口氣,墨瞳微定,人低語,“你若不說,等到時候你死了,他還逍遙快活。”
“不會的!”蒙素冷聲開口,低沉的語調仿佛嘶吼的困獸,“我不會讓那個畜牲活下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帶上他一起。”
“他不會死。”林將與平聲開口,“他有薑省,有風澤,有淩振燁護著,他怎可能會死。反倒是你,你主子沒本事,若你再不說出緣由,又有誰能護得了你?”
話音落下,蒙素充血的眸子漸漸化開了狠,他呆呆的望著前方,眸間空洞迷茫,視線模糊成一片,他早已看不清了。
“因為他殺了人,我要替那個人報仇。”
“他殺了誰?”
聞言,蒙素忽然嗤笑一聲,嘲諷般的開口道:“一個娼妓。”
“他殺的是娼妓,同你又有什關係?”
唇際顫抖,蒙素半張著嘴,久久不語。午後日光灼熱,讓人覺得仿佛炙烤在火爐中,巨大的光暈籠罩在他的臉上,卻不見有一絲的暖,相反他如墜冰淵。
“因為,因為……他殺的那個……那個人是……”蒙素斷斷續續的開口,此刻的他,被倒吊在高架上,聲音嘶啞不堪。
困獸在哀嚎,壯碩的身形抖若篩糠,顫聲中呼出一句,“是漣漪啊!”
最後三個字落下的瞬間,偉岸的巨人已然倒下,蒙素悲痛欲絕,放聲大哭。
耳邊是“轟!”的一聲巨響。
林將與無言,停了良久才緩緩起身。
墨瞳輕抬,眺目望向遠方,見天際碧空如洗,萬無雲。夏日的陽光還是那熱灼,打在長影之上,卻憑空激起一陣戰栗,周身寒涼。
……
皇帳。
言潯靜坐於位,眼下小皇帝正垂頭摩挲著手中的匕首,也看不清楚神色。
身前,風澤同林將與相對而立,二人皆是麵無表情。
帳內極靜,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如今反倒顯得候在一旁的薑省神色緊張,焦躁不安。
不多時,“皇上,屬下已奉命將被殺營妓的屍首尋來。如今屍首就在帳外,還請皇上示下處置。”
袁團的聲音自帳外響起。
薑省聞言,更是驚的顫了下身,不覺間抿緊了唇瓣,心道:完了!完了!看來這回是再不能幫淩非繁那小子遮掩了。
小皇帝抬起頭來,明眸一閃,旋即棄匕於側,“走,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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