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謀權寵 ()”
傍晚。
言潯按時去了城東茶肆,今日隻看見了孟諝然,卻不見解韞。
“他人呢?”言潯下意識的四下張望尋人。
“沒來。”孟諝然回答,“許是在家睡大覺,懶得來了。”
“哦。”
練完功後,已是入夜時分。
言潯摸黑回了鬼宅,走進院中依舊沒見著人,房間也是空空蕩蕩。
“去哪兒?怎也不事先說一聲?”
言潯大惑不解,不知怎的隱隱竟感覺有些不安,又立刻去了南郊。
結果連半片人影都沒看到。
一無所獲。
再次回到鬼宅,還是一樣的結果。
沒有螢燈,房間漆黑無比。言潯獨自一人坐在床上,麵色沉沉,輕聲喃喃,“解韞,你到底去哪兒了?”
就在此刻,聞得“吱呀!”一聲輕響,窗外忽然閃現微光,是有人來。
言潯一見,眸色驟亮,忙不迭的起身飛奔出去。
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萬幸。
隻見少年一手提著螢燈,一手拎著個酒壇,看著自己,歡聲嚷,“我回來了,軟軟。”
言潯提步衝上前去,直接就是一記頭錘,怒聲道:“你跑去哪兒了?怎也不事先說一聲,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很擔心的。”
解韞原本在笑,挨了一擊後整個人當場怔愣在了原地。可一聽到言潯的話,嘴角的笑又無限放大。俯下身來,湊近問,“擔心我了?”
“擔心個屁!”言潯又馬上改口,怒氣衝衝的瞪了那人一眼。
解韞知她擔心自己,更是笑的春風得意,旋即抬手搭在小人兒肩上,擁著她說,“走,進屋說。”
言潯側目看著解韞手中的酒壇,問,“哪來的酒?”
解韞聞言,故作神秘道:“待會兒告訴你。”
“你去哪兒捉的流螢?我去南郊怎沒看見你?”言潯喋喋不休的問。
放下酒壇,解韞不耐煩的嚷,“哎呀,我這不都回來了嘛,還問那些有什意義?”
“自己到處亂跑,讓人擔心,你還有理了。”言潯氣的又捶了那人一下。
解韞轉身,笑吟吟的說,“還說不擔心我。”
“……”言潯撇嘴瞪了那人一眼,不做聲。
解韞笑著回身,自顧自的解開蟬翼紗。
言潯一驚,緊忙說,“別!它們會……”
隻是話還不等說完,見薄紗四開散落,萬點螢火齊飛。
轉瞬之間,瑩光散了滿屋,仿佛迸散的星光,將黑暗的房間裝點成了“星空”。
一夕怔愣,言潯隻覺眼前景致,美的不似凡塵。
明眸澄澈,倒映出點點的螢火。目之所及,是閃閃“繁星”。
對麵,少年笑挽唇,桃目亦映星光。抬臂橫掃,在空中抓了一把。
解韞握著拳,傾身靠近。此一刻,少年眸間褪去了平日的輕佻放蕩,轉而認真正經,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說喜歡星星嘛,我送你。”
話音落下,攤開手,數十隻“星星”在言潯眼前飛起。
言潯之前說自己喜歡星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星空。沒想到,解韞竟還真送了自己一個。
“你……”小人兒很是感動,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解韞說不出話來。
豈料少年直接抬手摟住小人兒,擁著她去榻前坐,邀功似的問,“怎樣?這個禮物夠特別吧。”
“為什要送我禮物?”言潯不解問。
將蟬翼紗推到桌角,解韞扶著酒壇說,“傻瓜,你忘了今天是什日子了?”
言潯蹙眉,仍是疑惑,“什日子?”
“今天是初幾?”解韞提醒了一句。
“初八呀。”言潯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五月初八。”說話間,將酒壇推向言潯,解韞說,“你的生辰。”
上次比年紀的時候,言潯曾提過自己的生日,沒想到解韞也記得。
“早晨的時候,長壽麵吃過了,雞蛋也滾過了。”解韞歪頭一笑,“我也沒什好送你的,這個星空算不得禮物,我送你一壇好酒。”
指尖輕點酒壇,解韞抬眸,笑眼含星,“軟軟,生辰快樂!”
話一出口,言潯無言,卻頓時紅了眼眶。眸間瑩光閃閃,下一瞬,一滴淚順著眼角直落而下。
言潯哭了。
解韞嚇了一跳,緊忙抬手為其拭淚,關切道:“怎了?哭什?”
小人兒肩頭微顫,停了良久才說,“解韞,我已經有十年不曾過過生辰了。”
“嗯?”指尖微頓。
從七歲那年起,言潯就未曾過過一次生日。
幼帝孱弱無能,遭天下人恥笑,北祁上下皆不服稚子稱帝。言郗氏躲在言潯後麵,獨攬大權,作威作福。
在數十年的光景,小皇帝遭萬人唾棄,有誰真正在意過她,又有誰還記得她的生辰。
憶起往事,頷首垂睫,言潯撐不住顫聲大哭。
解韞急忙起身,隔著小幾抱住言潯,輕拍她的背,安慰說,“嗐!多大點兒事呀,今天這不就是在過生日嘛。”
話音落下,鬆開手,解韞一邊幫小人兒擦著眼淚,一邊說,“來!我給你過生日。今天多許幾個願,全當是把之前的那些都補上。”
“許願。”言潯抽抽搭搭的問,“許什願呀?”
“過生日就要許願啊。”解韞理所當然的說,“會夢想成真的,你可以多許幾個。”
“真的能夢想成真嗎?”
“當然。”解韞點頭,“你就對著這些‘星星’許願吧。”
言潯看著解韞,吸了吸鼻子,隨後當真合掌閉目,默默許下心願。
待睜開眼後,解韞立刻湊上前來問,“都許了什願?”
言潯一本正經的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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