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謀權寵 ()”
言潯似是醒了,眼睫微顫卻並未睜開。
“皇上,是我呀。”沈楣遙向前走了一步,大聲喊,“我是沈楣遙,您睜開眼睛看一看啊。”
“喂,誰讓你們在這兒大喊大叫的?”衛兵立刻走上前來呼喝。
沈楣遙和墨兒到底是兩個女子,被兵士厲聲訓斥,不免有些害怕,拉著手雙雙向後退了一步。
“哪來的姑娘?你們是什人?”衛兵扶刀再問。
“……”沈楣遙垂著頭不說話。
“說話!”衛兵警覺,當即抽刀,一擁而上。
沈楣遙和墨兒又向後退了兩步。
“住手!”就在此時,身後一陣男聲高響。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風啟幕疾步走上前來。
一見風啟幕,衛兵張狂的行經立刻有所收斂。抱拳行禮,齊聲喚,“風上卿。”
言潯撐開眼皮,看著城樓下,風啟幕跑到沈楣遙身前,對衛兵道:“這是我夫人。”
“原來是風上卿的夫人啊。”衛兵知道沈楣遙的身份後,緊忙賠笑說,“小的們不認識,還請風上卿莫怪,莫怪。”
風啟幕抿了抿唇,沒再多言。隨後抬眼望向城樓之頂,言潯也看著他。
一瞬對視,風啟幕移開目去,倉皇躲閃。
他轉身看向沈楣遙。
沈楣遙麵容冷淡,垂著頭不看他。
“我們回去吧。”風啟幕低聲說。
頓了頓,沈楣遙忽然提步向前衝去,對著言潯說,“皇上,我知道,你是個好皇帝。我……”
“遙兒。”風啟幕當即拉住沈楣遙,沉聲製止。
一把揮開他的手,沈楣遙厭棄的嚷,“別碰我。”
“小姐。”墨兒急忙上前去扶沈楣遙。
二人僵持在原地,風啟幕眸間一點哀淒,看著沈楣遙說,“先回去吧。”
他的聲音低啞無力,更像是在哀求。
沈楣遙冷冷的看著他,渾身顫抖。
“小姐,聽老爺的話吧,咱們先回去。”墨兒也在一旁求。
沈楣遙什也沒說,停了良久,再次回眸望向城樓之頂。
言潯睜開了眼睛,卻一動不動,她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皇上。”沈楣遙聲音漸顫,一開口,聲淚俱下,“遙兒知道,您不是妖女,您是個好皇帝,北祁江山……”
衛兵聞言,麵色一沉,已然有所動。
“別說了!”風啟幕見勢不妙,立刻上前將沈楣遙拉走。
“別碰我!風啟幕,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沈楣遙拚命掙紮,連推帶打,奈何這一次風啟幕卻怎也不肯鬆手,不由分說的將人拉上車。
“風啟幕!滾蛋!”沈楣遙還在罵。
風啟幕不為所動,唯獨臨走前,又回身看向言潯,他眸間哀淒仍在,如今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馬車離去,言潯重新闔上雙目……
第三日,皇城,紫宸宮。
“請皇上息怒,下官等人一連審訊了近三日,日夜無休,用盡所有酷刑,可那十幾個護衛就是不肯鬆口。”彼時,見一個南越侍衛正跪在殿前回話。
坐上,軒轅傲一拍桌案,怒斥道:“廢物。”
“皇上息怒。”侍衛登時將身子伏的更低,噤若寒蟬。
歎了口氣,軒轅傲又說,“也罷,殺了吧,以絕後患。”
“是。”侍衛領命退下。
不多時,詹戎走入殿中,俯身行禮喚,“皇上。”
“詹上卿。”軒轅傲扶額,揉著太陽穴,“你來了。”
詹戎走上前去,“這快就殺,皇上也不再審審。”
“不是朕不想審。”軒轅傲坐正了身,“昨日他們剛一被關入牢房,就飛鴿傳信不知去了哪。那鴿子也沒抓到,必定是個禍亂。這些人嘴巴又太硬,若再這樣拖下去,隻會浪費時間。”
詹戎聞言點頭,目意方深,“這些人的確不簡單。十幾人與咱們的暗衛對敵,殺了咱們一百多人,他們竟能毫發無傷。若不是最後靠著軍士重壓,當真拿不下他們。”
“唉。”軒轅傲歎了口氣,“難不成那丫頭還有兵馬?”
“這倒不會,那些人不是風家軍。不過,”話鋒一轉,詹戎眯了眯眼,“看著到像是西堯的宮廷護衛。”
“西堯?!”一聽這話,軒轅傲神色微凜,不覺間擰緊了眉。
……
第四日時,軒轅傲下令將言潯鎖在囚車遊街示眾一日,然後關入太廟。
那天,日頭很大,陽光刺眼。
言潯發絲繚亂的坐在囚車,行過了帝京城的大街小巷。她的臣民們一一從她眼前略過,卻再也沒有一個人肯上前來。大家冷眼旁觀,視若無睹。
一條條街,一個個人。
言潯緩緩抬眸,在人群中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皇帝驚愕,登時傾身向前,一把握住木欄。言潯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身影,她唇瓣翕動,卻沒開口說話。
目光中倒映出那抹身影,隻見人群中,宋忱的身後,竟立著秉柊。
……
言潯遊街整一日,晚上直接被丟進了太廟的享殿。
享殿也稱祭殿,是供奉言氏先祖靈牌,祭祀亡靈的大殿。
往日的桂殿蘭宮,氣派恢宏不在,如今僅剩殘破不堪。台上的靈牌被人推翻,散落一地。
殿內殿外空無一人,一片死寂之中,言潯趴在地上,眼睫顫了顫。她睜開眼,看見咫尺之外,躺著的竟是言帝的靈牌。
她的父皇。
小人兒一動不動的趴在原地,她已經沒有力氣伸手去扶起自己父親的靈牌了。
與此同時,皇城,紫宸宮。
永安殿中,軒轅傲負手靜立。
如今南越大軍都已經入主北祁皇城,萬事俱備,隻差一枚玉璽,軒轅傲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坐擁北祁江山。
言潯一日不說出玉璽的下落,軒轅傲便要她一日生不如死。他會盡各種辦法羞辱言潯,他要折磨她,讓她崩潰。
“不著急。”冷目望向殿外,軒轅傲語調薄涼陰狠,緩緩道:“言潯,朕有的是時間陪你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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