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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
射箭亭中,齊衍閑散慢步,言潯與他並肩齊走,身後桓子士緊隨,寸步不離。
“你想說什我心清楚,”齊衍率先開口,“不就是合縱嘛。”ぷ999小@首發 ωωω.999χs.cΘм м.999χs.cΘм
話音落下,停步轉身,齊衍一臉不屑道:“那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同意合縱之事。”
“為什?”言潯立刻問。
沉了口氣,齊衍轉身繼續向前,“我個人認為,此戰勝算不大。”
一聽這話,見言潯眸間生緊,“西蜀國君何出此言?”
眼眸渾黃又蒼勁,齊衍望著遠方說,“先不提戰事。第一個問題,你覺得自己可以同時說服五國君主,和你一起攻楚嗎?”
“我可以。”言潯斬釘截鐵。
“,”齊衍冷笑,“別的不說,就北秦,你行嗎?”
他才不信言潯的“鬼話”。
“事在人為。”誰知言潯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挑眉笑問,“我都還沒去呢,西蜀國君怎就說不行呀?”
嗤了一聲,齊衍假意搖頭稱歎,嘲諷說,“都八年了,北祁國君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天真無邪。”
側目瞥向那人,言潯勾唇,“你覺得,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會千前來嗎?”
眼下二人已經行至弓箭架前。聞言一頓,齊衍停在原地,轉目看向言潯,“你就這自信,一定說服的了我?”
與之對視,言潯不躲不閃,“都說了,事在人為。”
她沒說自己一定能成功,但信心是有的。
見對麵的“少年國君”,器宇軒昂,意氣風發,眼角眉梢盡是果敢無畏,齊衍不覺眯了眯眼,眸間多了些審視。過後,又故作冷漠道:“我可沒有穆綬霆那好說話。”
言潯笑了笑,俏皮的說,“那我試試看。”
齊衍沒理她,徑自轉身在弓架前挑選弓箭。拿起一柄長弓,看了看,忽然又言,“縱貫眼下時局,東楚兵強馬壯,且處在列國中部,占盡天時地利,其餘五國難與之抗衡。”
“所以說要合縱連橫嘛。”言潯接話道。
將長弓交給桓子士,齊衍:“替朕試試弓。”
“是。”桓子士接過長弓,身旁有隨行侍候遞上了箭囊。
“五國之中,除去我與穆綬霆外,”齊衍抄起龍袖,望著前方的箭靶說,“梁靖起見風使舵,是個牆頭草,能不能委以重任還不好說。方初信年老執拗,方腦殼一個,最不聽勸。花如許,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至於北祁國君嘛,”
有意停頓,齊衍這回連看都不看言潯一眼,隻是冷笑一聲,“你還是個女子。若真上了戰場,就你們幾個……”
搖了搖頭,“你覺得我們真能與東楚對敵?”
前麵的話說得還委婉些,可到了最後,齊衍就開始直言不諱起來了。
梁靖起,方初信,花如許,再到她言潯。一個不落,全都奚落一遍。尤其是說到言潯時,隻言片語,不願多談,再配上那抹不屑的神情,輕蔑的語氣,可見他是打心眼看不起言潯這個女子皇帝。
聞言,眸色驟凜,言潯神色未動,沉著氣一字一句道:“女子又如何?不比你們差半分。”
這話聽著,如同平地一聲雷,驚詫四方,氣場全開。
齊衍一震,不可思議的轉目,自上而下的打量著言潯,頓了頓,“哼,好大的口氣。”
與此同時,身側桓子士提箭放矢,隻聽“嗖”的一聲,長箭飛逝,直衝箭靶。
“中!”百米之外,侍從高聲嚷。
“好!”齊衍登時拍掌叫好。
凝眸細觀,其實桓子士方才那一箭並未全中,箭矢偏了一寸,隻穿透了紅色靶心的左側。
自己射的箭,自己心中有數,桓子士垂弓搖頭歎,“偏了些。太遠了,臣射不準。”
“欸!桓將軍過謙了,”齊衍說,“這遠的距離,能射到靶心就已經很不錯了。箭術上,將軍稱第二,誰還敢排第一。朕就不信,這世上當真能有百發百中,百步穿楊的神箭手。”
被齊衍誇獎後,桓子士頷首笑,抬手抱拳道:“皇上盛讚,微臣萬不敢當。”
這一唱一和,一抬一捧,聊的好不熱鬧,言潯直接被齊衍忽略在了一旁。
過後,接過弓弩,齊衍抬手拉了拉,餘光看到言潯,也沒太大反應,接著說,“北祁國君,不是我看不起你。像這種打仗上戰場的事,你們女人家不懂。七年前的鴻天渡,你的好手筆,自己忘了?”
話一出口,言潯心頭驀地一滯,略有失神。
奈何齊衍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提箭上弦,瞄準,還沒等放箭,開口所言竟比那飛馳的箭矢還要利冷三分,聽他道:“你看看人家桓將軍,這才是能領兵打仗的人,武藝超群,矢無虛發。威風凜凜,大將之風。這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真男兒。”
“你呀,”側過臉去,一瞬不瞬的看著言潯,齊衍勾唇冷笑,“就算穿上了這身男裝,也變不成男兒。裝的,一輩子都真不了。”
一席話下來,字字紮心。
過後回過頭去,還不緊不慢的補了句,“要我說,你還是留在家中相夫教子的最好。方才哄譽兒的時候,不是就挺厲害的嘛。”
齊老頭嘴毒,天下聞名,如今更是將言潯奚落的一無是處。
話音落下,指尖力道一鬆,長箭飛逝而出。
許是因為力氣不夠,箭矢飛到一半就墜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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