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潯吃癟,悻悻垂目。耷拉著腦袋,轉身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站好。
那日,直到一更天過,進去稟報的內官才出來。
內官揮著淨鞭,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一副抱歉的神情對言潯說,“哎呀!北祁國君,真是不好意思,皇上今日召見群臣共商國事,議事到現在還沒結束。老奴一直候在外殿,等待通傳,也沒能見到皇上。又讓你等了這久,真是不該。”
彼時再看對麵,已經被凍傻了的言潯,木訥呆呆,遲鈍的眨眼,半晌才反應說,“哦,無礙,我改日再來。”
“好,”內官笑了笑,“那老奴送北祁國君出宮。”
話音落下,俯身做了個請。
後來,言潯跟著內官走出了閶闔宮門。
周明見到言潯時,看著自家主子麵色慘白一片,雙耳通紅,身形僵硬,都已經被凍的不會走路了。
“主子。”心下一驚,周明與一眾青衣衛急忙跑上前去扶人,“你怎了?”
“沒事。”言潯搖了搖頭,什都沒說,隻吩咐著回驛站。
回到驛站後,小人兒帶著絨帽,喝了好多熱水,又蒙在被子,抱著手爐睡了一夜才緩過勁兒來。
……
第二日清晨。
言潯早起,喝了一大碗參湯。
穿上冬衣,帶好絨帽,“走!去皇城!”
沒想到言潯竟不氣餒,準備再戰。
今日侍衛照例進去通傳,內官出來笑了笑,說,“北祁國君請隨老奴來。”
沉了口氣,言潯提步向前。
這時,身後周明忽然拉住自己,低聲說,“主子,萬事隨緣,不必強求。”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他不見,那咱們也不必做小伏低的在這兒遭罪,受他欺負。
畢竟,昨天言潯被凍的半死,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什理政議事,方初信分明就是在有意而為。他就是想故意刁蠻言潯,以借此來報之前言帝攻占山河的仇。
隻是,縱然言氏與北秦有隙,也不能殃及後世吧。如今言潯不辭萬前來,誠意求和,方初信此舉,實在太過小肚雞腸。
雖然大家都沒戳破,不過也已是心知肚明。
言潯是北祁國君。秦人冷漠,祁人卻是心疼。
周明見不得主子受欺負。
“好,我知道了,放心。”言潯點點頭,回給他一個無比燦爛的笑,說罷轉身離去。
進去皇城後,內官開口,“皇上說了,趁著今日天氣不錯,要在禦花園中與北祁國君會晤,北祁國君請隨老奴來。”
言潯:“好。”
去到禦花園時,放眼望去,見滿園花色凋零,落一地殘紅。
園中之景很是破敗,也未見帝王禦駕。
言潯不禁歎了口氣,隱隱覺得不安。
“北祁國君請在此稍候,皇上不刻便到。”內官轉過身來說。
“嗯。”言潯點頭,目送著內官離去。
轉眼之間,禦花園中便隻剩下了她一人。
秋色寂寥,此刻除去呼嘯的狂風,禦花園中再無一音。
好在是白天,日頭還有些溫度。
言潯抬眸望了眼天,深吸一口氣,緩步朝前方亭中走去。
一個時辰後,方初信“如約”,還是沒到。
言潯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蹲下,縮成一團,撫了撫帽子,從懷中取出水袋來喝水。
今天她來之前做足了準備,水袋熱乎乎的,喝水保溫兩不耽誤,小人兒還帶了幹糧過來充饑。
喝了口水,舔舔唇,明眸前望,看著遠處的殘枝出神。
其實這次前來北秦,她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打算。方初信的冷漠陰狠都在意料之中,不過言潯不會屈服,既然已經想好了合縱,那就必須要集結全部的力量,一起對抗東楚。
周明說的不錯,萬事隨緣,不必強求,量力而行。
但言潯心更加清楚,以如今的局勢來看,北秦如果不能成為盟友,就會變成敵人。
細作還活著,而且就在東楚,如今自己又表露身份,四處遊說。
合縱之事已經暴露,她無路可退。
白夙知道了自己在集結力量,準備對付東楚,他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無所不用其極,來破壞此次的合縱之事。
所以,北秦是關鍵。
如果能爭取到同盟,必定會多一份勝算。但若北秦最後為東楚所用,以如今堯蜀漓椋四國的勢力,就很難與之抗衡了。
就好像一架天平的兩端,現在北秦落在哪一方,勝算就會傾斜向哪一方。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言潯都要爭取到方初信的合作。
其次就是,她之所以竭盡全力想說服北秦與自己聯合,還有一個原因。
早聞北秦之地風烈馬更烈,這盛產著一種的名叫庍瓛神駒的烈馬。體魄強健,胸寬鬃長,皮厚毛粗,能抵禦極北的暴雪,日馳千,神勇無比。
西堯駿馬雖多,悍馬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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