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謀權寵 書海閣()”
垂著頭,穆綬霆不多開口,像極了內疚。
偏頭側目,看著虛弱無力的父親,穆解軼眼底一閃疼惜,忍不住開口,輕聲說,“是阿娘讓我來的。”
“嗯?”聞言一驚,穆綬霆抬起頭,“是她?!”
穆解軼就猜到隻要一提起解綰綰,穆綬霆準保會有大反應。如今正中下懷,女公子笑了笑,這一笑,終於有些公主的模樣。
又見穆解軼貼上前去,笑吟吟的說,“是呀!是阿娘。不過這事,是韞兒先查到的。”
穆解韞。
聽到那個名字時,見老皇帝渾黃的眼珠一動,不知為何,其間莫名湧起一陣水光,眼圈霎時一紅。
穆綬霆不想表露心跡,急忙垂下頭去。無言,靜靜的看著手爐。
對於那個多年未曾謀麵的兒子,每每聽到他的名字,穆綬霆都會心緒複雜。
穆解軼知他心中所想,也不再多言,繼續道:“韞兒將此事告知了母親,母親喚我去玲瓏宮中下命,要我此次代父出征。”
緩緩抬眸,穆綬霆啞聲問,“她,她為何……”
“父皇不必擔心,”穆解軼抬手,幫父親理了理被角,她永遠都能猜中穆綬霆的心思,也總是能搶先一步回答。那雙冽清眼眸緩緩抬起,同穆綬霆一般模樣。
老皇帝看著女兒笑,聽著女兒說,“阿娘向來是‘女留侯’(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戰千之外。此次之所以派我前去議事出征,自然是縱觀大局,顧慮周全之後的決定。”
聽女兒這說,穆綬霆心安,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
見父皇這般乖巧,女兒卻忽然又調皮了起來,挑了挑眉,穆解軼開口,“阿娘還說……”
故意留了後話。
“還說了什?”果然,穆綬霆立刻傾身上前相問。
與之對視,穆解軼使壞,“嘿嘿,不告訴你。”
聞言便怒,穆綬霆瞪著眼睛罵,“又賣關子,快說!不說,不說就打你。”
許是真急了,老皇帝舉起手中的手爐,作勢就要打人。
“哈哈哈……”逗了爹爹,笑的前仰後合,假模假樣的抬手擋了擋,穆解軼打趣道:“瞧把你給急得。我說,說還不行嘛。”
斜瞪了她一眼,穆綬霆:“哼!快說!”
挽唇輕笑,穆解軼終是認真道:“阿娘說,這多年了,南征北戰,興國安邦,父皇已經為西堯做的夠多了,如今父皇病重,不宜再過操勞,理應安心靜養才是。”
一聽這話,見穆綬霆雙眼驟亮,“她真這說?”
“真的。”款款笑,穆解軼不再逗他,很是正經的說。
“哦。”相當短促的回答。
眨了眨眼,表示隨便聽聽,穆綬霆表麵上好像不甚在意,頷首時卻還是忍不住偷笑。
看著父親,穆解軼笑了笑,眼中柔光點點,繼而正色道:“父皇放心,女兒此行,定不負父皇重托。我不會給西堯丟臉的。”
聞此言,笑聲止,穆綬霆抬眸,靜靜地看著女兒,頓了頓說,“北秦明日便到,議事就在三日後,萬事小心為上。”
他答應了解綰綰的決定。
挽唇點頭,穆解軼:“嗯。”
……
翌日,北秦到。
方初信的車馬來至靖都北城門前。
照例,言潯和伯佴相迎。
果不其然,方延川也跟來了(畢竟是這好的機會來看穆解軼,他不來才怪)。不過,卻沒看見方安瀾的身影,應該是留在北秦了。
方延川:來談戀愛的,帶個女兒總覺得怪怪的。
三方於北城門前一陣寒暄,過後伯佴帶北秦的車馬前往岐淮宮安置。
動身前方延川主動邀請言潯上自己的馬車。(不用想都知道,準是想從言潯這兒打聽穆解軼的事了)
小人兒上了車,便被一頓連珠炮似的問題弄得身心俱疲。
等回答完了,言潯也累了,明眸略略有些失神,半身塌著,隔窗看車窗外的風景。
“對了,解韞今日怎沒來?”方延川又問。
泄了口氣,言潯垂頭,挪著屁股,有氣無力的答,“我兒還小,離不開爹娘,身邊總要有一個人照顧,我出來了,他就不能出來了。”
“哦,原來如此,”方延川哂笑,“我還以為是他騙了我北秦那多匹庍瓛神駒,怕我父皇見到他,要殺他,所以不敢來了呢。”
一聽這話,言潯半怔,這才想起幾個月前穆解韞幹的“大好事”。
“哈哈哈……哪有。”小人兒急忙賠笑附和,裝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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