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沐已經看到了崖香的身影，所以她急忙欠了欠身準備離去：“我這就回去思過。”

    看著她逃也似的跑開，崖香這才緩緩走近：“她不像是會使這種不太高明手段的人。”

    “也許另有目的吧。”

    君祺轉身看著她又重新換了一身黑衣，帶著血色暗紋的長袍顯得她更加削瘦，不自覺地就關心了起來：“是宮的膳食不合胃口嗎？怎又瘦了一些？”

    他白日不是才和她見過嗎？

    怎這會兒才發現她瘦了這件事？

    “你知道我來是想知道什事的。”

    “對……現下在你眼中，我的價值也不過是能幫你找到煉妖壺罷了。”

    崖香覺得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被落羽給傳染了，怎一樣都開始喜歡酸溜溜的說話？

    “嗯，所以你現在能告訴我它在哪兒了？”

    “其實我還不確定。”

    拚命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她咬著牙別開臉去：“那你讓我來這做什？”

    “再等等，等到登基大典之後，我就能知道它的準確位置。”

    “那等典禮結束之後我再來找你。”

    她實在沒了耐性，轉身就想走。

    “香兒，你為何現在對我半分耐性都沒有了？”

    “我說過很多次，你別拿他的口氣和我說話！”

    “可我……不就是他嗎？”

    可能是因為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天邊突然響起了一聲驚雷，綿延的閃電劃破夜空，驚起了樹站著偷聽的雀鳥。

    崖香轉身看向他，眼底竟然閃現出一絲悲涼：“你確定你是他嗎？”

    “從前不確定，但現在我很確定。”君祺微微抬起右手，一股似龍般的水流憑空出現，在他的手心翻滾了一圈之後繞了他的手腕：“我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事。”

    “哦？”

    “還記得我為何會給你取名叫崖香嗎？”

    這句話，他在水城的時候也說過。

    “自然記得。”

    “我為你取這個名字便是盼望你能愛己之身，不為任何事輕賤自己，更是希望你能如同崖香一般，不斷修煉自己，成為一塊獨一無二的瑰寶，受萬人敬仰和珍視。”

    本來還有些耐性聽他說這個話的她突然不淡定了，他的這番言語與在水城時一模一樣，甚至連神態、語氣都如出一轍，但是她不是第一次聽，而他卻像是在第一次說。

    如果他真的是長言，怎會不記得在水城的事？

    “我問你，你可記得魂飛魄散之後的事？”

    “我都已經魂飛魄散了……怎還可能記得什，香兒，你問此話是何意？”

    崖香慢慢走近他，在臨近他隻有兩步之遙時突然綻開微笑，如煙霧朦朧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長言……”

    君祺剛一走神，她就伸手按住了他的眉心，指尖下麵閃爍的紅光立即竄入他的意識之中。

    通過祝由術，她看到了他的確想起來了那幾萬年在神界的點點滴滴，隻是入目之處，他的記憶全都是她。

    有她幼時的嬉戲打鬧，也有她長大之後的馳騁四方，但每每看去，他的記憶總是在凝視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