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也好,落羽也罷,都是因為他的一手安排而走到了今日,他自詡博愛世人,處處為下考慮,卻忘了顧及一下他們的感受。
他們的那些過往和痛苦就像是一道枷鎖,讓他日日夜夜都在重複著噩夢。
也正是他們一次又一次給他帶來的衝擊,讓他覺得自己當初也許是真的做錯了。
錯在不該執拗地控製崖香的一切,錯在不該給了落羽一個無法回首的過去。
他甚至將那些對崖香的執念都轉化為另一種憐愛,似父似兄地開始為她思考,也關心起了她的感受。
隻是這份感悟終究還是來得有些遲,遲到他再也無法與她並肩,隻能停留在該有的位置,默默地凝望。
落羽掩著嘴咳嗽了起來,在他看來,從前那個滿腹算計的長言並不足以為敵,但現在這個滿是慈憫的水神,卻是一個勁擔
他的溫柔會是一把刀,一把會從他身邊徹底搶走崖香的武器。
“師傅……若是為難,還是讓我和水神回去吧,我做的事,自該我去解決。”
“不校”崖香依舊斷然拒絕。
長言的眼神閃了閃,似有掙紮之意,最終還是出了那句話:“既然如此,這件事便交給我來處理吧。”
看來,他已經打算好要將這件事給擔下來了。
待長言也離開後,崖香仍舊還是在原地待著,並沒有回去鬼君殿,她刻意留下的異世錄長言應該看到了,但他卻隻字未提,不知到底是為何意。
就這樣想著想著,又是半日過去,神界終於傳來了消息,不是喜訊,而是一個噩耗。
玉狐在送尚景回去的途中遭遇襲擊,為了保護尚景,他獨自留下善後,卻被人剝皮抽筋棄於荒野。
和染塵一模一樣的死法。
本來隻有陰風的地界突然響起了一陣驚雷,無邊的雨滴落下,淅淅瀝瀝地澆在地上。
崖香立於一片雨中沉痛的閉上了眼睛,不需要細想就知道是誰做的,但是怎會是玉狐?
那隻狐狸雖然幹啥啥不行,嘴炮第一名,但是對她還是沒得的……
落羽和她一起站在雨中,看著她盡力將眼淚藏在雨水之中,知道此刻的她是真的心如刀絞。
剛送走染塵的悲痛還沒有完全消失,玉狐又出了事,她應該很傷心。
隻是越到傷心處,反而越是無言,她甚至連對神界的回話都沒有,就隻是默然地站在那動也不動。
她連名字都還沒有給玉狐取,他竟然就這樣離開了,甚至連一隻母狐狸都還沒有給他配上……
無邊的雨水滴落在地,在縱橫溝壑之間形成水流,一如她現在的心境。
“上神……”來通傳消息的慕染亦是不敢動,被水霧迷了眼睛的他有些膽怯地抬起頭:“您還好吧?”
崖香咬著牙閉上眼睛:“你去給神界回一聲,玉狐的屍首由我地界來收。”
“是。”
得了命令的慕染一如逃跑一般退下,唯恐她一會兒下的不是雨,而是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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