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賊挑了一處山崖坐下來,憑高而望,隱隱的,他已經是看到了東部平原那一片青綠。
上次,自己被迫離開東部平原的時候,東部平原還是一片殘冬凍殺過後的枯黃。
如今一晃將近三個月過去,東部平原,已經重新的換上了綠衣,向外透露著無限生機。
刃齒虎和金雕都呆在姬賊身邊,旗槍被姬賊橫在大腿上放著,不知道為什,明明已經是快要到了東部平原,姬賊卻是覺得自己心好像是在抗拒什似的。
難道這就是近鄉情怯?
過去姬賊在前世的時候經常聽到這句話,不過那時候,姬賊從來不相信這句話。
他長大的孤兒院被拆了之後,也就沒了家鄉。
穿越後,姬賊也沒把這當做是自己的家鄉,更多的時候,姬賊還是把留下來當做是責任,一開始是瘦長老的托付,後來是這多族人指望著自己生存的責任。
或許,姬賊都沒有想過,早在自己心中,已經是把東部平原當做是自己的家鄉了吧。
深吸了口氣,姬賊把頭抬了起來。
月上梢頭,大地上漸漸掛起來了一陣冷風。
吹的姬賊原本淩亂的內心,多少的有了一些冷靜。
他望著北方似乎是東部平原的地方,內心有些恍惚。
這些天自己一直在想著趕快回去趕快回去,可是回去之後要怎呢?姬賊沒有想過。
收拾阿劫是一定的,但是姬賊不知道如果阿劫向自己求饒的話,自己會不會放過他。
這要是另一個人也就好了,姬賊或許還不會有這多的心思。
但是阿劫不一樣。
對於阿劫,姬賊當初可是奔著繼承人來培養的。
換句話說,姬賊是拿阿劫當子侄輩,如果這還不了解,那就是姬賊看阿劫,就是老父親看兒子。
眼看著兒子有本事了卻不聽話了,換成是誰,心都要胡思亂想。
之前,姬賊還能靠著不斷的趕路來消磨自己內心雜亂的想法,然而靜下來時,姬賊卻是控製不住自己亂飛的思緒了。
那種對阿劫又愛又恨,又想讓他死,又想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複雜心情,全都湧現出來了。
盡管姬賊知道阿劫在漓火部落壞事做絕,但姬賊隻是認為這都是木蓮唆使的,本質上,阿劫還是個好人。
姬賊不是聖母心,他這種心態,通俗來講,就是不肯承認事實。
不肯承認阿劫變壞,自己看走了眼的事實。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姬賊是一個自負的人。
雖然他表麵嘻嘻哈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歸根結底,他對自己在原始社會打拚出來的這份基業,還是有一點自負的心態的。
有這種心態作祟,你讓姬賊承認是自己做錯了,何其難也。
搖頭苦笑,姬賊不由得看著自己的雙掌,道“阿劫啊阿劫,你還真是我的一個劫呢。”
正在他嘟囔自怨的時候,就聽到身背後傳來腳步聲響。
趴在姬賊身旁邊的刃齒虎立刻回頭,然後又把頭趴在了姬賊腳邊。
姬賊則是直接喊出來了名字“薇朵,你來了。”
爬上來的薇朵咦了一聲,問姬賊道“你怎知道是我?”
姬賊苦笑道“因為你的腳步很輕,而且,你身上還有一種較為清淡的傷藥味。”
薇朵坐在姬賊身邊“那為什不能是母親大人呢?”
“白蓮族長的話會先喊我一聲,而且,她的藥味會非常濃。隻有你,喜歡不說話靜悄悄的過來。”
薇朵咧開了嘴巴,嘻嘻笑道“哈哈,你錯了,其實我是黎婭!”
姬賊麵無表情的回頭看薇朵。
被盯著看久了,薇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是薇朵。”
姬賊又把頭轉了回去。
薇朵抱著雙腿,下巴墊在膝蓋上,道“在後麵領著老人孩子們的黑藤族長已經追上來了,他問為什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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