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沒有肅殺。
這一戰,隻有霜寒。
當最後一片雪花自即墨孤嵐眼角劃過的時候。
霜寒之默,忽然發出一聲哀鳴。
緊接著,便聽到琴聲在嗚咽。
霜寒與業火,在一場情劫中,吟唱出最淒徹的挽歌。
即墨孤嵐手中霜寒之默一往無前,直刺鶴鬆濤胸口。
鶴鬆濤撫琴臨空翻轉,巧妙地避過了森寒的劍尖。
鶴鬆濤十指扣弦,將無數流光化作狂濤音浪,朝即墨孤嵐周身不住撥蕩。
即墨孤嵐淩空飛旋,劍若虹霞,眸映寒月,將侵襲而來的無邊悲愴盡數滌蕩。
轉瞬之間,兩人交手已近百招,猶然不願奏下最終一闕殺響。
劍與琴,冰與火,在雪的囚執下,點染出一片渾天泣血之哀幅。
金烏西墜,冰輪當空。
冷夜續雪,琴劍絕心!
即墨孤嵐撩劍向天,十方冰雪皆來朝拜。
鶴鬆濤引弦在手,火神祝融焚空顯聖。
即墨孤嵐以化魂天七星功階,揮斬出冰宮天級劍刑“澡天寒嵐迎冰月”,一瞬間,天地皆被冰雪覆蓋,唯留下天心的一盞皓月,在皎潔的月光下,一白衣女子手持一柄綻放著蒼白寒芒的冰劍自九天之上飛墜而下,一股裹挾著無窮寒冰脈流足以毀天滅地的至強劍氣朝著鶴鬆濤當頭罩下。
在這生死一線之時,鶴鬆濤將全身功力融入業火刑天琴,倏然間弦琴化火,鳳凰振翼,伴隨著鳳鳴九天的一聲悲嚎,鶴鬆濤使出了刑天琴最終一式“天創聖翼·無業極焱”。
此刻天現祝融展翼像,琴化涅槃鳳凰鳴,一隻碩大無朋的展翼鳳凰迎著即墨孤嵐的冰月劍氣扶搖直上!
在一旁觀戰的楚一諾親見這兩大驚世之招,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寒氣,冷汗自背後不住淌落,在墜地前的一刻,固化成了冰。
但見一道刺目極光過後,鶴鬆濤自半空緩緩跌落。
楚一諾欲上前營救,卻發現自己全身都不得動彈,原來自己也已被方才的至強冰能波及,如今的他,血脈都似已凝固。
即墨孤嵐一手托著業火刑天琴,一手持著霜寒之默自天際緩緩墜落。
當鶴鬆濤即將墜地的前夕,即墨孤嵐一劍向地,雪地上倏然“生”出一塊蓬鬆柔軟的雪坡。
鶴鬆濤墜地之勢被雪坡上的鬆軟絮雪緩衝殆盡,但見他倒在雪地,氣若遊絲,一口鮮紅的血自口中嘔出,他掙紮著想要站起,卻發現自己連一絲力氣都沒了。
即墨孤嵐緩緩落在了鶴鬆濤身前,在她眸中泛現出一絲哀涼光暈。
鶴鬆濤就這樣看著她,沒有言語。
即墨孤嵐緩緩將麵上的白紗掀起,在這一瞬間,鶴鬆濤看清了即墨孤嵐的真容,那是一張毫無瑕疵的臉,那是一張夢才能見到的畫,那是一張將永遠銘刻在他心,永遠不會忘記的絕美容顏。
“我奪走了你的琴,我卻比你更痛苦。”即墨孤嵐苦笑道。
“你……”鶴鬆濤一句話都說不出。
“有時候,真的很想放下這一切,就像現在。”即墨孤嵐歎了口氣,目光更顯淒迷。
“我們……還會再見嗎?”鶴鬆濤不知為何突發此問。
“或許會,或許不會。”即墨孤嵐搖頭,悲哀道。
“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心願。”鶴鬆濤看著天上的冰輪,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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