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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明姿挑了挑嘴角，眼卻並無半分笑意：“……那人當著縣太爺的麵，問我，說這個世道上有那多賣兒鬻女的人，難道我還要一一管過去不成？”

    “我阮明姿也不過這人世間一個力量渺小的人，哪能管得了那多。但旁人家我管不了，難不成善府的孩子我管不了？……懷瑾握瑜，他既然把她們送到了我善府，簽了文書，懷瑾握瑜那就是我善府的人，我善府就會對她們負責。”

    “管不了旁人，管好我這一畝三分地，還是能辦到的。誰敢動善府的孩子，我就跟誰拚命！”

    在閃爍搖曳的燭光下，阮明姿眼仿佛有璀璨的星光，平平靜靜的說著。

    屋子靜了靜。

    席天地在一旁拍起巴掌來：“好！老子就是看中你這一口狠氣！”他不無欣賞的叫道，“老子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了，本想找個地方，看看病救救人掙點趁手的銀錢花，眼下雖說平靜的生活被你這小丫頭給打破了，但這看來，也不虧！兼濟天下做不到，可退一步，掃好這門前一方雪，還是能行的！”

    阮明姿抿唇笑道：“……說起來，那男人胡攪蠻纏的，非說送養了都能反悔，眼下不過是送養善府幾日，憑什不能反悔？……還多虧了席大夫我才能把他給駁斥回去。”

    說到這，席天地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什？”

    阮明姿眨了眨眼，笑道：“我把席大夫給懷瑾握瑜診治所用的藥方給默了出來，他想領會懷瑾握瑜可以，把藥方花的銀錢給我報銷了。後來官府的人當著他的麵請了個藥鋪的大夫過來，報了個賬，他立刻就萎了。”

    那是一筆他賣了全家人都填不上的大窟窿。

    席天地頓時明白過來，哈哈大笑起來，“好！就該這樣！”

    阮明姿抿唇而笑。

    而此時的一間屋子，小懷瑾正緊緊的摟著小握瑜，跟妹妹躺在一個被窩，說著悄悄話兒。

    “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小懷瑾舍不得斥妹妹，隻啞著哭了大半日的嗓子，同小握瑜道，“今兒府的人，找你都找瘋了。”

    小握瑜很羞愧的把小腦袋在姐姐懷拱了拱，聲若蚊蚋：“嗯……我就是想著，把咱們攢下來的糖，拿給大姐……所以爹一來喊我，我就出去了。”

    提起她們的爹，小懷瑾眼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她摸了摸妹妹的頭，悄聲道：“……日後他再來尋我們，我們不要理他了。”

    小握瑜又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突然從姐姐懷抬起頭來。

    這會兒四下沒點燈，屋子黑乎乎的，但她跟姐姐挨得很近，這樣抬頭看去，能看到姐姐眼還閃爍著晶瑩的淚。

    她心下越發難受愧疚，也跟著抽噎起來，語無倫次的說著：“……姐姐，你別傷心了，是我不好……我就是，就是也有點想大姐她們。可是爹把我帶回家，說要把我賣了的時候，他們都沒吭聲……弟弟在的那個屋子，炭燒得可足了，以前咱們的屋子，一點炭都不能燒。”她抽抽噎噎的，“眼下我也有了大房子，還穿上了新衣服，屋子炭盆燒得可暖和了，我，我不要想她們了……”

    小女孩說的抽抽噎噎的，聽得懷瑾心越發酸楚。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低聲道：“……所以，你記住了，以後咱們不是三妮四妮了。咱們是善懷瑾，善握瑜……多好聽的名字，對吧？”

    小握瑜哭著在姐姐懷點了點頭，慢慢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阮明姿為她跟席天地去瓊崖做起了準備。